送走了福泉,凌文也准备离开。
可祝陌却将他拦了下来,脸上依旧带着一如既往没正经的笑,只是眼神中却是有着与平日大不相同的敏锐。
“三国会师陆叶,这件事父皇都还不知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种国家大事,尤其是军事,更是机密,祝陌承认当初是被凌文的聪慧所吸引,并且循循诱导,最后让其归于自己手下做事,但他对凌文的认知,始终只是个很聪明的下人罢了。
一个在墨观做事的管事,凌府的家奴,毫无身份地位背景可言,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么机密的事?
“福伯心中肯定也疑惑,只是他以为你是我的人,以为你有途径知道这种别国的机密,所以没有多问。
但我无论如何想,也猜不出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件事的?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
看你前段时间那般自信笃定,恐怕是早就知道了吧,既然知道了,你却还一味的瞒着我,你又是有何打算?你这样做是为什么?
你当初让我承诺登基之后答应你一个条件,我本以为你想要的不过是权势和荣华富贵,如今看来,我却不得不重新审度,你任我所用,到底图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被祝陌从未有过的咄咄逼人的气势问出来,若是换做常人,只怕早就骇的面色不正常了,但是凌文却一脸不为所动,甚至是淡然的看不出任何紧张来。
他微微一笑:“看来福公公说得对,四爷越来越像皇宫中的那些皇子了,知道猜忌和怀疑了。”
祝陌嘴角泛起个冷笑,“你可别给我左顾言他,仔细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不管你有何本事,至少现在。我能立刻要了你的命,一个小小管事罢了,我不相信会有人满大街的寻找。”
“四爷是皇子,要杀我易如反掌。四爷怀疑是对的,只是却怀疑错了人,四爷别忘了,我只是凌府的一个家奴罢了,我纵是有翻天的本事。那也翻不过四爷的天。
我之所以知道这个消息,实在是巧合,一个月前,我因要送一批宣纸和纸笔出去,阴差阳错的听到了这个消息,当时我也未想那么多。是四爷后来提醒了我,我才想到利用这个消息来让皇上打消让四爷娶海宁公主的打算。”
“就这么简单?”祝陌狐疑的看着他,明显还有些不相信。
“事实上就这么简单,这世上,很多事其实很简单。是人的思想把事情想复杂了。那些出谋划策的,不就是图人的一个复杂思绪吗,若是简单的想,恐很容易就能看破破绽,但很多人就是自作聪明,喜欢绕弯子。”
祝陌脸色一沉:“你这是在指桑骂槐,说我自作聪明了?”
“我怎么敢?您看四爷您又多想了,我这是这么一说,举个例子罢了。”凌文惶惶道。
祝陌找不到他话中的毛病,可这话听着却不怎么舒服。他不耐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当我多想了,你且先回去。福伯恐怕晚上会派人来送信,到时候什么结果我再派人告诉你。
哦对了,你今日立了功,有什么想要的只管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必答谢你。”
凌文先是推辞了一番。后被祝陌几番要求,才试探道:“如此----我便多谢四爷了。
其实我还真有一样东西想要,家父在凌府当管事几十年了,如今年纪已大,由于从前用眼过度,终于犯了眼疾,隔得稍远就看不清人。
我听说武夷之地有一种叫做‘眼镜’的东西,很是神奇,能助人看到寻常看不清的物,所以想寻来给家父用。
只是奈何我没有门路,也不知从何寻起,这件事便一直挂在心上,四爷若是有法子,不如就替我找一个‘眼镜’,我当感激不尽。”
“眼镜?这东西我倒是听说过,城内或许有,行,既然你开口了,那我便给你寻来。”
凌文感激的再行礼:“多谢四爷。”
祝陌笑了笑:“你帮了我的忙,让我免了娶那母夜叉的罪,该是我谢你才对。”
凌文再道一声“不敢”,正要告辞离开,又听祝陌问道:“刚才那番说辞,应该能让父皇打消将海宁公主嫁给我的念头,这样一来,海宁公主只能嫁给大臣之子,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凌文拱了拱手:“我们不用再做别的了,如今我已经开了个头,将这最麻烦的事替他们挡掉,接下来就看他们自己如何合计了。总之,不需要我们再插手了。”
祝陌知道凌文的这个‘他们’指的是凌依和宫曦儒,他沉默了一瞬,再问道:“有没有办法让海宁公主嫁给侯爷?”
若是让凌依和宫曦儒筹划,那海宁公主怕是要嫁给宫云瑞了,可一个宫云瑞顶什么用,凌依的心还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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