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冷风吹的树枝刮在房顶上,发出吱吱刺耳的声音。屋内昏暗的油灯下,一中年妇人和一年轻女子互相凝视,只是彼此的眼神看上去实在称不得友善。
刘氏摩擦着在手心已经捏的有些温度的金子,语气中却带着些许的不屑:“你深更半夜的过来,问我们家少爷的事儿,二小姐到底还未嫁过来,这本就于理不合,如今却还要威胁于我,你可是脑子被这冷风冻的糊涂了?”
彩菊呵呵一笑,“刘大娘这话就说的有些误会人了,我何时说威胁你了。只是二小姐心中担忧,我便来找刘大娘探个口风儿,只不过几句话的事儿,刘大娘何必这么遮遮掩掩呐。
你想想,凌家与罗家这亲是结定了,就算不找你,我们也能打听出来,可你就得罪了未来的女主子,这不是刘大娘糊涂吗?”
刘氏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她在罗府的下人当中,也算是颇有地位的,如今一个还未过门的少奶奶的婢子,都跟自己摆起脸色来了,这能让她心中舒坦吗?
彩菊最懂这些奴才们的心思,又怎会猜不透刘氏心里怎么想的,只是今日她若是矮了一截儿,那将来凌慧嫁入罗家,恐怕都不得这些奴才的尊重。
这样一想,彩菊脸上露出森寒的笑意来:“就算二小姐如今还未嫁过来,可这也是迟早的事,你既是府中的管事,该也知道二小姐嫁入罗府,是否会得到公公和夫婿的看重。”
刘氏心中微微一跳,她确实知道,罗勇得知了凌慧的出生时辰后,煞是开心,甚至还给老太太说此女与罗家有缘,必定能够助罗家好运。
这还未嫁过来就如此得老爷的喜爱,若是再稍稍用点心思,那将来罗府指不定谁说了算。
这些厉害关系。刘氏都明白,正因为明白,所以她才耐着性子没有将彩菊赶出去,正是因为不敢轻易得罪。
可明白是一回事。但她却不能这么急着就表忠心,新来的主子必定要整顿后宅,自己若是现在就屈于新主子的威胁下,那或者必定不会高看自己,必须得让新主子意识到自己的地位。虽是个奴才,可也是不可或缺的。
“我追随老爷和老太太二十多年了,两位主子对我恩重如山,想当初新夫人刚嫁入府中的时候,老太太厚爱我,便直接让我去伺候新夫人,新夫人人极好,对我也极好,从没给过我脸色,还提拔我做了后宅的管事。
如今少夫人再有一年也要过门了。或许夫人会将我调去伺候少夫人也说不定。”
老家伙,想得倒是美。彩菊心中暗骂了一句。
刘氏的意思,无非就是说自己在罗府受重视,这是在间接告诉她,就算是有少夫人要进府,也奈何不了她刘氏,因为后者可是老太太指派给夫人的人,在府中可算得上是辈分高的老人。
其实刘氏的这种心态,在很多老辈分的家奴中都可以体现出来,譬如说凌家的程氏和凌常。这两人一个听凌善道的,一个听兰氏的,哪怕是凌慧也不好与这两人随意撒气。
但这并不代表做奴才的就真的能越过主子去,万般皆是奴才的错。奴才永远也不能强过了主子去。
彩菊面带冷笑:“我知道刘大娘在罗府中很受重视,但有些人就是聪明的有些得意忘形。我们做人奴才的,总归是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莫非以为二小姐嫁入罗府,还会看你脸色不成?
识时务者为俊杰,二小姐既然让我来找你。这罗府中也并非只有你一人可寻,你可知二小姐对你的看重?
但你如此不把二小姐放在眼里,又可知自己得罪的可是未来夫人?
再者说,你口口声声要对主子尽衷,可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你收了我的钱,你可觉得自己还能撇干净?”
刘氏笑哼一声,将金子放进自己的衣兜里,却是不屑道:“我何时收过你的钱?口说无凭,也没人看见,你想在老太太面前冤枉我,不拿出个证据怎能让老太太信呐。”
“我无需让老太太信,只要让她老人家知道这件事,让罗老爷和夫人知道这件事那就够了。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平白无故冤枉你?他们难道不会多想?”
刘氏目光阴沉的看着彩菊,后者分析的对,若是让老太太知道这件事,不管她有没有收这钱,那老太太肯定是要怀疑和彻查的,哪怕最后没有查出什么东西,也会让自己失信于罗府。
彩菊悠闲的喝着茶,笑呵呵的道:“看来刘大娘已经想清楚了,既然知道了厉害关系,那我们也别耽误时间了,我还得回去回二小姐的话,你不也还得睡觉休息么。”
刘氏终于还是没能硬气到最后,不耐的妥协:“说这么多废话,不就是想从我这里打听消息吗,你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这才是聪明人说的话,刘大娘在罗府这么长时间,果然还是有常人不能有的智慧。
你放心,你这次帮了二小姐的忙,等二小姐嫁入罗府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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