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的淡笑,冷眼打量着堂下众人。
左排手,她的父亲富昌侯,她的二叔还有她那个体弱多病,一年都不出来见两回客人的三叔,竟也被抬来了。噢,还有她二婶所出的两位堂兄,外加她的未婚夫柳承熙。
不知堂内之前发生什么,见着她进来了,柳承熙竟也没像从前那般过来与她粘缠,说一堆没有用的甜言蜜语,只是看了看她,垂下头去了。
右排手,她的二婶正拿手帕子假装抹眼泪,她二婶的亲姐柳国公夫人一旁劝着。
正中间,先陈嬷嬷之前已经跪着的一中年一少女两名女子,正是早前在柳承熙外宅会过的秦珊和前一世见过几次面的秦珊之母、也是她父亲标榜的真爱秦氏。
这两人已经被陈嬷嬷突然的插戏,弄得有些愕然不已,估计之前是她们两个自己的戏台,连着两排坐着的,准备一起作戏给自己演呢。
场地、情景、台词等等都摆布好了,却被个连配角都算不上的路人甲给抢了戏。
这陈嬷嬷真是被欧子嘉骂得糊涂了,竟敢在这般大戏前面演窜场小帽,不怕太夫人手撕了她,却也好,倒为自己争取来了一些可做应变的时间。
太夫人一双老眼都快揪在一起了,揉着念珠的手,有几次捻错了地方,跳过去数珠,哪还有耐心听陈嬷嬷哭诉完都挨了什么骂,大体明白个意思,转而向长乐责问来。
“这是怎么回事?乐丫头,”老夫人正眼都不愿意瞧坐没坐像、一脸不着四六样的欧子嘉,“他是谁?你怎么招惹了他来?你一个闺阁女子,怎么好与外男结交?”
长乐早想到会有这一问,不恼不羞淡笑着答道:“还未给祖母介绍,实是孙女的过错,来,嘉儿,这是为师的祖母,你该叫老祖宗的,念着你身上伤口未愈,就不必行礼了,我家祖母最是仁慈,必不会挑你这些的。”她徒弟虽是混蛋,她也舍不得她徒弟给眼前这帮她前世的仇家行大礼。
长乐作戏,欧子嘉必须必捧场,立刻站起来,冲着太夫人抱拳,“在下永林侯府欧子嘉,参见老祖宗了。”
听闻欧子嘉出身永林侯府后,太夫人之前难看得什么似的脸孔,变幻莫测起来,连着坐在左侧座的富昌侯杨宁治都坐不太稳了。
堂内除了他,没有人经历那天早上萧华长公主大闹朝堂之事,自然知道这欧子嘉是祸事之源,怎么就与长乐扯在一起了呢?这事相当不好办了。
“乐丫头胡闹,”太夫人反应得快些,“欧公子乃侯爵公子,怎可拜你一个闺中小女子为师?这叫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我们富昌侯府没礼教?”
绝不能让长乐结交了欧子嘉,不,应该说不只是欧子嘉,是任何一个权贵都不要结交,眼界局限只在这富昌侯府才是最好的,一旦开了口子,以后便是难以控制了。
欧子嘉听到太夫人话里的意思是嫌长乐收他了,刚要开口,看到长乐冲他打的手势,不情愿地闭了嘴。
欧子嘉可以把一个老嬷嬷骂得口吐白沫,但暂时绝不能对太夫人无礼。
“祖母还不知道嘛,我是您一手带大的,最懂礼术,怎可胡乱收徒弟,爹爹是知道的,教养嘉儿规矩的事是圣上下的旨,全权托与云老王爷办理,我今天去他府上请安,不知怎滴他老人家便把教养嘉儿这事指过来给我了,我也不好……逆了长辈的意,还有圣上的旨……,实是托不出去了。”
谁有本事替她推,就亲自去找云王爷,或是更大胆去找圣上吧,她乐得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