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会毫不计较的原谅你,如果不能原谅……”楚茨联系了一下方才提到的具体情境,道,“那我就当做没有看到。”
“其实……”昆仑咬了一下下唇,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从以前到现在,我并没有对你吞食其他妖产生反感,也不存在不能原谅的问题。只要你做的事情不会让天地崩塌、山河倒转、生灵涂炭,哪怕你杀了我,都不算是不能原谅。”
“咦?”楚茨眨了眨眼睛。
昆仑点头。
“那如果我做了呢?”
“你不会。”昆仑斩钉截铁。
我曾经犯过一次错误,又怎么会犯第二次?
楚茨不说话了,嘴角仿佛是弯了起来。良久,她低下头,眼帘轻合,更显得眉纤目长、说不尽的温柔妩媚。
楚茨轻轻地说道:“我喜欢听你说这话。”
“你这么爱惜盘古留下来的东西,我又如此爱惜你,便是对盘古不屑一顾,又岂会触你逆鳞。若将来有人要动这三界稳固,不需你动手,我自会替你解决。”
昆仑脸色一黯,喃喃说道:“可惜我没有早日听到你这番话。”
楚茨道:“现在也不晚啊,时日还长呢。”
昆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对,时日……还长。”
“那我们现在回客栈?”
“好。”
地上疏影横斜,斑驳棋布,而树上的猫头鹰“桀桀”笑着,竟格外阴森渗人,两人离着城中尚远,月色也不明朗。楚茨手揽过昆仑的肩,几乎是将她半抱在怀里了。
昆仑道:“其实我还有话没说完,我不认识其他的妖怪,他们吃不吃妖就更与我无关了。”
“你这是在哄我么?那孟召重呢?”
静默了片刻,昆仑低低的“哦”了一声,道:“我忘了。”
“还有咱家门前那只小松鼠精,总是贼头鼠脸的往里张望,尾巴还没我一指长,想作甚?”
“……”
“还有山中那棵银杉树,人家树在你经过的时候都安安静静的,怎么就他成天叽叽喳喳,天天跟你告状,回去我就把它拧弯咯,再也直不回来。”
“……”
“……”
楚茨说得几要口干舌燥:“还有就是那个孟召重!我都懒得说他,你也不要跟我提。”
“……方才是你自己提的。”
“是么?我忘了,你也忘了吧。”
“……”
楚茨把山上所有有“歹念”的精怪包括还没化形的花花草草树木石头全部数落了一遍,昆仑再仰头竟然已经到了客栈门口了。
“不怕了吧?”楚茨笑道,把揽得紧紧的手放开,甩了甩胳膊,“我去倒杯水喝,口干。”
她强调道:“这次是真的口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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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有城郭、帝王,妖界自然也有。女娲曾经抟土造人,楚茨就未必没有抟土造过妖,一口气得以成人,一口妖气自然也能成妖,姜央当年就是得了楚茨一口妖气才修炼成人身。
万妖窟在妖界有点类似于上界的天庭,世人皆知神仙好,可真正能够成仙的人却也未必愿意飞升上界,比如莲,她与妖界根源颇深不说,就是自己的性子,也是受不了天界的清规戒律的。
但有一点大不同,万妖窟里并不如天庭那样平静,在里面的妖只有两条路,要么吃,要么被吃。楚茨在的时候还能以妖王之威镇住他们,如今却不知是如何样子了。
这样一比,还是当神仙幸福多了。
是以天庭虽然打压妖界,但妖修却半点没少,哪怕是在天庭稳稳当当做个扫地的小仙呢?
青云街下的光白城,就是一座妖修、妖怪、魔物、修道者甚至散仙鱼龙混杂的妖城,如今的城主是一头道行两万零五百年的狼王,据说是家族统治,西北边的一窝狼妖全在这儿。
楚茨倒是会给自己倒腾,她的法术现在已经掩不了妖城里的东西们的眼睛,干脆恢复了本来的面容,把金色的瞳子和尖尖的兽耳全部露出来,堂而皇之的以妖怪的身份进了光白城。
昆仑木讷,便由着楚茨给自己打扮,原来的青衫广袖换成了短打,长发束起来,插了根隽秀的道士簪,又不知道从哪里寻摸了一把长剑,给她负在背上。
俨然是一副剑修模样了,还是个穷酸落魄的剑修。
“哈哈哈,我再给你找点什么东西带着,”穿着白裘的楚茨显然乐在其中,她素手一伸,手里便忽然多出一个洗到发白的包袱,“你把这个背上,就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