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还在这儿呢,你怕什么!不会让你这细胳膊细腿没几两肉的人去顶天的。行了!选吧。”
听了这话,齐辰定心不少,倒不是真希望龙牙来替自己担什么后果,而是觉得在自己看不见前路和后路,茫然地站在那里时,至少身边还有一个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伸向了那四张符纸……
整个院落静得吓人——半塌的房屋,依旧在不知疲倦下楼的白衣女人,地上青绿色的潮湿苔藓,似乎都在等他做决定。
龙牙的刀架在老槐树的枝桠上,金光流转不停,似乎也在等齐辰这边的动作,一旦有什么异动,便能一刀下去劈他个魂飞魄散。
而那老槐树此时也没了声音,就连偶尔会随着话音微微颤动的枝叶此时也静了下来,一动不动,像是在屏住呼吸静待后续……
齐辰的目光浅浅地在院中扫了一圈,终于还是落回到那四张符纸上,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到西面那张符纸的时候,他突然缩回了手,而后没什么犹豫地站起来,直起身拍了拍手指上的一点尘土,淡淡地冲龙牙道:“我不太信有人报恩会报得这么一兜三绕,还每回都差点要我的命。”
龙牙挑起一边嘴角,露出冲那老槐树露出一个满是邪佞之气的笑,道:“太好了,老子也不信!”
那老槐树一听他们这态度,顿时枝桠抖动起来,那嘶哑的声音终于有些急了:“为什么不信!我字字句句都是真!为什么不撕了它!你真的愿意生生世世都做个短命之——”
“你还真是专爱挑老子的雷区趟!不爱听什么就偏要提什么!”龙牙面色一凛,当即一手握着刀柄,一手带着千钧之力拍向刀背,整个人四周金光流转,刀气四溢。
那泛着寒光的长刀一声龙吟似的清啸,兜头劈下,眨眼间,将那老槐树从枝头一刀劈至根部,生生剖成了两半。
那低哑的声音似乎闷哼了一声,而后却突然低沉沉地笑了起来,嗓音像是刮着砂纸一样,听得人周身都不舒服,而后一团黑气从那老槐树中四散开来,被龙牙一刀搅散。
只是最后飘散在空中的一句话,却叫龙牙和齐辰都变了脸色:“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你们是万万不会撕的,可是有那么一瞬间你动摇过,所以——”
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在最后两个字之后,消散得干干净净,以至于“所以”之后的话,他们再也听不到了。
齐辰皱着眉,看向龙牙,问道:“所以什么?他料到了?他早料到为什么还这样——”
这话还没说完,龙牙面色突然一沉,死死盯着那被剖成两半的老槐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他妈的被那杂碎算计了!”
“算计?!”齐辰心里一惊,顺着龙牙的目光看向那老槐树。
只见那被剖成两半的老槐树的根部,被半埋在泥土里的位置,有一张暗黄色的纸符边缘从泥中露了出来,只是那符纸上红色的图纹并不完整,而是被锋利的刀刃齐整地切成了两半。
“这里才是真正的符纸?!”齐辰心脏突地一跳,而后转脸看向地上被挖开的坑,之间坑中那四张差点被齐辰扯掉的符纸依旧静静地覆在泥土之上,只是那符纸像是枯萎的树叶似的,瞬间变干,成了棕灰色,最终化成了散泥,和坑中的泥土融为了一体,再也分辨不出了。
“可是——”齐辰看着那变成散泥的符纸,觉得有些混乱不清。
然而还没等他理清楚头绪,就见整个幻境像是水波一样晃动了一下,而后空气中泛起了一阵阵的涟漪,将所有景物都晃得不再清晰。
片刻之后,那被龙牙掀了大半的院子重新展现在他们面前,就像是雾刚散开时,他们看到的一样。
光线有些暗的房屋还在,楼梯还在,那个白衣女人也在,院中的老槐树好好地站在那里,枝繁叶茂,青叶之中夹着一串串白色的槐花,花又多又密,将细枝都压弯了,一串串沉甸甸地挂在那里。
只是这回,槐花有了清甜的花香,楼梯上的女人下了一阶后居然没有回到原点,而是又下了一阶,就这样一步步地走下来了……
齐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变化,拽了拽龙牙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