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三月江南,烟花迷醉;青山常翠,绿水长流。
“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
南方的山色美,多美于“秀色”。
这里纵使四季分明,却也没有那般的严冬,所以这里的天气多温润,这里的空气多清新,这里的居民多温柔,这里的饮食多甘甜……这里的山色多青翠。
所以纵使楚墨活了那么久,他其实也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大雪封山。
他无论前世今生,其实都没有往那极北极寒之地走过。
他去过的最北之地是凌云,那位于京都,没有雪山。
天之北、地之寒,皑皑白雪映山河。
这雪山之景,自然是美的。
楚墨有些愣愣的跌坐在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反应不及。
这里的风极大。
这里的雪更大。
北风呼啸、大雪封城,那凛冽的寒风卷席着晶莹的雪珠,不住的往人身上刮来,只吹的满头满发竟是雪还不停歇。
乍然被扔到这个地方,楚墨还有些接受不及。
上一秒,他们还在江南的白日暖阳里,纵然已经时至九月,但那位于临水之滨的江南地方,却还是温暖的有如春日,四处花开、近处莺啼,让人只想懒懒地斜倚饮茶、提壶看景;
而这一秒,睁开眼之后,却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北方极寒之地,纵使淡定如楚墨,也不免有些无法应对。
这里的风太大,还卷席着雪,纵使楚墨其实已经没有触觉了,但却还是仿佛觉得……身子被刮的生疼。
他有些愣愣地低头,却发现自己自己身上此时正穿着一件很是单薄的淡蓝色轻衫。
不是原本的那身衬衫长裤,这一身显得……颇有些古风。
却又不是那种楚墨记忆里各种古书图谱里常见的那种服装。
它显得有些……过于单薄了。
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漫天皆是飞雪的天气里。
楚墨看着自己过长的衣袖在风中飞舞的模样,还是有些呆呆的。
……什么情况?
“楚墨?楚墨你没事吧?!”
楚墨愣了一下回头,却正见慕寒远正皱着眉看着自己。仍是眉目冰封的模样,却莫名地显得有些有些焦急。
对方正看着他,见他不答,便索性也蹲下了身,抬手去抓他的肩:“你怎么样?没受伤吧?这里风大,冷吗?”
“嗯……?”楚墨眨了眨眼,见对方想脱下自己的外衫给他时才反应过来,“不,不用了!……我好像在这里感受不到温度。”
此时楚墨才发现,慕寒远的外貌竟也是被做了一些改变。
对方也是一袭古装,却是完全纯白的颜色,看料子许也是不错的衣料,做工也很是考究,虽是纯色,却还用暗纹的方法在袖口下摆等地绣了隐秘繁复的文路,显得价值不菲。
慕寒远原本是短发,此时却也是像楚墨那般的长发如墨。他的发色黑,还不像楚墨那般只是披散着,而是用同色的冠好好的梳起。
剑眉星目,长身玉立,从前楚墨总是被无数人夸奖有古风遗蕴,此时却才发现原来慕寒远和他一样,竟也分外符合这般打扮。
而且此时他才恍惚间发现,原来这人……长得有这般好看。
不同于楚墨那种温润精致的清俊,慕寒远长得要凌厉的多,也锋利的多,他又天生性格高傲冷然,若是寻常,只会让人感慨于其气势,而忽略外貌。
但白色这种颜色……从来都是过分挑人,也极其衬人的。
总是有很多自恃清高、自命不凡的人喜穿白衣,仿佛若不是一身洁白无瑕,便配不上自己的性子清傲。
于是白色这种颜色,在衣物里出场几率极高,但真正能穿出那种感觉的……却几乎没有。
寻常人物,担不起那一身白衣。
所以为了不使自己显得太奇怪,与自身服饰格格不入,人们不得不在穿白衣的时候特意地加上一些色彩鲜艳一点的装饰物,来让自己整体显得自然一点。
如此虽说是协调了,却也失了原本一袭白衣的风骨。
白色太过于挑人。
任何纯白无垢的,都挑剔。
但慕寒远不是。
他此时全身上下,除了墨色的发和极黑的眼,便只剩下了纯色的白。
毫无一点杂色。
却显得分外和谐……就好像他原本便该是这样。
白衣胜雪、纵马江湖。
楚墨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也许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慕寒远更衬托那一身白衣,也再也没有哪种颜色,可以比白色,更衬托他。
“嗯……真的不冷吗?”慕寒远愣了一下,却见楚墨确实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寒冷的意图,便稍稍放下心来。
毕竟这里的气温确实极低,他们来时大约是黄昏时分,这里却早已星河遍布。以楚墨身上此时的这一身衣料,若不是真的感受不到温度,无论如何都是做不到这般淡定的。
寒冷这一感觉,可不是光靠自制力就能完全左右的。
虽然他并没有在这里如楚墨所说的那般“感受不到寒冷”,但这里毕竟诡秘,每个人感受到的不一样也是情理之中的,并不值得奇怪。
便也只得放下心来,看那人仍跌坐在地,便俯身想将他拉起:“起来吧……地上凉。”
楚墨抬头看他。
此时寒风萧瑟,这人抬头而望,一袭蓝衣卷席着白雪,眉眼如画,映着身后的那银河天悬,竟显得有些……时空迷离。
景色如画。
慕寒远愣了一下。
当时楚墨刚在这里看到他时,便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此时他也有。
……这一切明明都该是假的。
他们却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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