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把她劝起来,苏先生已经带了一群学生走上来,躲避不及,奴才只好将她们暂时安置在西凉蓬,留了奶娘带着五爷六爷接待苏先生……”
不比自己,几位小姐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自不好抛头露面。
大太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苏妈妈又指着山上,“您瞧,那不就是三奶奶,今儿大家都穿了青色或蓝色,她偏出幺蛾子穿了件雪白的羽纱面鹤氅,非常扎眼,放在人堆里,一眼就能找到……奴才已嘱咐大奶奶和祭房管事方宝林家的看着她。”
大太太就顺着苏妈妈手指方向望去。
一片黯淡的青蓝中,一抹纯白在阳光的折射下分外耀眼,恍然遗世独立的仙鹤。
大太太欣慰地点点头。
“这么多人,还不知几时才能拜祭完,总在西凉亭中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她想了想,回头吩咐身边的婆子,“你去安排一下,待大老爷和韩会长拜祭完,就先清场,安排三奶奶和几位小姐下山后,大家再上去。”
那婆子应声而去。
大太太则扶了杜鹃苏妈妈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山上走。
山路曲曲折折,虽被扫的干干净净,可对于大太太这种鲜少运动的内宅妇人来说,走起来还是辛苦,又不是赵青因有孕在身,可以名正言顺地让人用软椅抬上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太太可不敢那么张扬。
不一会儿,便有些气喘吁吁……
走几步歇一歇,大太太还不时地向西凉亭望望,那白色的丽影依然还在。
雪白的羽纱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七彩光华,俏丽的背影朦朦胧胧,在一片蓝黑的色调中显得格外的张扬,有种遗世独立的味道。
莫名地,大太太心中生出一股妒意。
明明恨透了,却还要无微不至地保护她周全,娇贵的跟水仙花儿一样,不能吃了一点苦,受不得一丝委屈,这么高的山,连自己都得一步一步地爬,她却心安理得地坐软椅……大太太胸口莫名地一阵闷堵。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暗暗骂道,“小贱人,就让你先张狂几日,待卖了粮,看怎么收拾你!”把方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慰问了个遍儿,大太太心里好受了许多,再看山顶那道丽影也不那么刺眼了,竟然也能云淡风轻地露出一丝冰冷笑意……笑容忽然凝住,她转向苏妈妈。
“这冰天雪地的,三奶奶就那么站着怎么成,仔细冰坏肚子,堕了胎!”想到自己明明恨不能她早点堕胎死了,却又不得不处处保护,大太太声音格外刺耳。
苏妈妈也恍然想起,从自己下山,那白色身影就一直站那儿没动!
到现在没有半个时辰也有三刻钟了,她脸色煞白。
“都是奴才疏忽,奴才这就去安排!”脚不停蹄地直奔西凉蓬。
看着苏妈妈焦躁的背影,大太太面容扭曲。
满头大汗地来到西凉蓬,苏妈妈张嘴喘息了两口,来不及擦汗,就迈着快发软的两腿颤巍巍转过遮挡在凉棚外的山水花鸟纹黄梨木雕八扇围屏,几步来到人群前。
“这冰地里太凉,三奶奶有孕在身,千万不能这么站……”话没说完,苏妈妈就见了鬼似的睁大了眼,整个人僵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