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紧紧盯了绵德,似是嘲讽。
“十……十五叔?”绵德小心的开口,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你知道,私扣奏折,是什么样的罪过?”胤禛将那酒盏缓缓放在桌上,刻意压低了声音,不紧不慢道。
“十五叔……侄儿这都是……”绵德额角青筋突的一跳,慌张辩解。
“莫慌。”胤禛一挥手,止住他接下去的话,“莫慌,我这不是在责怪你……只是想问问你,六日前你得的那对釉彩唐贡马雕哪去了?”
绵德的额上慢慢渗出冷汗来。
那对釉彩唐贡马雕正是和绅差人,说是得了两对,送他一对把玩……他素来是对这些来者不拒的,更何况和绅闰七月里刚升了文华殿大学士……只是在把玩时,他发现那对马雕腹下竟然有裂纹……三天前,在流觞楼饮酒时,又听人说和绅那对完美无瑕,心底顿生怒意。
原想借着与和绅不和的十五阿哥好好摆弄他一道,未曾想,自己的行踪却被人看的通透见底……绵德额上的冷汗冒得越发多了。
他思量的当口,胤禛拈了折子,眉头皱得极深。
他当年即位后,对密折制度进行了改革。下属官员秘密的写上奏折,不经过任何的中间渠道,装到一个密折匣里面,直接送到皇帝手里。而且,无论什么品级的官员,都可以同皇帝直接对话。
按说,这样的密折,是绝对不会外泄的。
但是,现下这份密折,竟然被绵德扣了下来……
“这折子……你从哪扣下来的?看样式,应该是密折……”胤禛微眯了眼睛,似是不解。
绵德哪里还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福康安早就建了情报网,所有送上京的折子,虽然都由专人递送。但在驿站休息时,那折子都会被大人布在各个驿站的人想法子拓印……如果内容对大人不利,那折子到京师时,是无论如何也送不到皇上手中的……”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让胤禛震惊不已。
福康安竟然有这样的手段。
他挑眉:“绵德,话不能乱说。这些递送奏折的人,怎么可能让密折离身?”
“回十五叔,侄儿可是句句实言。虽然他们警惕性很高,但是福康安手下的那支影子,却不是吃素的。他曾自比孟尝,手下各色人士众多,拓印折子实在是过于简单之事。”绵德似乎异常惊讶永琰的无知,眉目间流露出几分疑惑之色,旋即又恢复正常,“不过十五叔所言亦有道理,或许这事是侄儿搞错了……”
“他定是想起自己与福康安交好一事,以为自己要替他掩埋什么事情。”胤禛心中暗道,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压低了声音,“你今天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绵德见他提到这点,不由面上一喜,眼底滑过一抹激动之色。
“求十五叔给侄儿做主。”他竟然扑通一声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
“快起来。”胤禛连忙伸手去拉他,心知这礼定不好受。
“求十五叔给侄儿做主啊……”绵德重复了一遍,竟然隐有哭腔。
“发生什么事了?”胤禛拉他不动,无奈地长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你先说给我听听。”
“侄儿……侄儿怕是活不过这个月了!”绵德眼圈泛红,突然号啕大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