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叶成贵不是“因病”告假,春宴他是有资格参加的。如今的春宴,叶家只有叶墨一人出席,比起去年父子三人同殿称臣被百官众星捧月地巴结要冷清许多。尤其苏越刚刚晋封一等公,大元帅,几乎已经确立了他在军方的最高地位。朝堂上一些见风使舵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们就免不了多多恭维。
按道理同属军方,将门出身的崔华也该来参加春宴,不过叶墨将他特意安排到了边关。这倒不是因为丧子之痛疏远崔华,相反地叶墨对崔华的人品和才能比较肯定,甚至想将他捧上高位,代替苏越成为军方耀眼的新星。崔华对此更是感激不尽,心甘情愿为叶墨效力。
苏越久离京城,不善应酬这样的场面,还好京中官场上有几个过硬的朋友,能帮他应付一二。朝中其余倾向叶墨的势力,都在叶墨的暗中授意下收敛低调,两相对比,保守派以苏越为首更加扎眼。毫无疑问,苏越已经成为这场春宴的风光人物。
苏越只风光一时,春宴过后,百官散去,叶墨却被皇帝悄悄留了下来。
叶墨心知肚明,春宴之后才是重头戏。皇帝这次迫不及待就召见他,秘而不宣,一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是体现出皇帝对他的信任。
御书房内,皇帝的神色已经不似席间的欢愉,笼上了几分忧虑。
“叶相,今日宴席上,朕试探了苏大元帅的口风,果然如你所料,他不赞同南征。”皇帝沉声道,“朕给他这么多荣宠,他为何不愿出战实现朕的大志呢?不仅苏大元帅,军方那几位老臣也都反对出战,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叶墨正色道:“臣以为不赞同南征的这些人都以苏大元帅马首是瞻,只要能说服苏大元帅,陛下的心愿就能达成。”
皇帝冷笑:“难道举国上下就只有苏越能领兵挂帅么?朕下令让他南征,他还敢抗旨不遵么?”
叶墨心中得意,皇帝对苏越的不满日益强烈,等火候足了,他只需轻轻一推,苏越就再无翻身之日。他面子上却毕恭毕敬道:“陛下,臣以为苏大元帅是有苦衷的,不如臣去与他谈谈心,或许尚有什么利害关系臣不如苏大元帅了解得多。毕竟苏大元帅久居边关,对江北和南朝的形势看得更通透。”
皇帝叹了一口气道:“叶相,你密奏的陈条,朕已经反复看过,仔细研究。如你所说,牵制江北卢存义,用江湖争端打压谢延年等等手段巧妙非常。一旦按部就班顺利实行,江北之地恐怕兵不血刃就能得到。倘若作实卢存义之子死在摄政王的阴谋之下,卢存义岂会对南朝善罢甘休?只要操作得当,朕不妨先封卢存义为江北王,借他的兵力攻破碧云山的屏障。到时候朕百万大军南下,就再无阻拦。将这番计划告诉苏越,他应该会赞同吧?他还能有什么顾虑呢?他率军南征必能名垂青史。朕对他还不够厚待么?”
“既然陛下有此疑惑,臣其实有几句话不该再隐瞒。”叶墨皱眉不对苏越做出具体评价,只是含蓄道,“陛下想必已经听闻犬子成贵前些天在名都楼与苏大元帅发生了争端之事吧?”
皇帝点点头:“此事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朕略有耳闻。”
“民间传言多已失真,这件事是臣教子无方。”叶墨以退为进,看皇帝的神色明显想听下文,于是说道,“犬子与苏大元帅之前为了玉佩一事有些小误会,犬子年轻气盛,对此难免耿耿于怀。那一日他恰好在名都楼包场,苏大元帅也欲宴会朋友。亏得臣事先叮嘱过几名谋士,劝阻了犬子不曾动手伤了和气,双方只言语冲突,可当时苏大元帅确实得理不饶人。犬子先到场,已经答允让出一半场地,苏大元帅却非要犬子的谋士当众下跪敬酒赔礼,跪也跪了,他还泼酒折辱……”
皇帝打断这句问道:“叶相,你说的那位谋士可是南朝通缉要犯易空灵?”
“正是此人。”叶墨就等皇帝问起这句,他早已准备好说词娓娓道来,把易空灵的才华功绩品行重点讲了讲,还特别提起他受尽南朝摄政王的迫害。虽然当初他收容易空灵已经请示过皇帝恩准,但那时皇帝对易空灵这个人兴趣还不大,叶墨也不能肯定要重用易空灵。今非昔比,叶墨打算放弃叶成贵,自然要把握时机将易空灵捧上台面。
皇帝不难听出叶墨对易空灵的器重与信任,他略有些不解道:“如此说来,易空灵虽然出身摄政王府,却对摄政王和南朝恨之入骨,他为人机敏聪慧心性坚韧是可造之材了?叶相仅凭易空灵口说他父亲是北国人,就能这样信任他么?是否还有什么隐情?”
叶墨郑重道:“臣其实怀疑易空灵是臣的亲子,只因没有确凿证据,所以不敢对陛下禀明。”
“啊?”皇帝惊诧道,“易空灵是你亲子?”
“臣刚入兵部之时,曾化名易北,以北国商人的身份在南朝皖都作密探。那时臣为了探听消息,托了门路结识了摄政王府内的一名舞姬。”叶墨不敢明说易空灵的母亲是静小姐,虽然他猜测静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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