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袁母一番声嘶力竭的说辞堵得袁青无话可说,她放下手机,只觉得原本豁亮的心有千金重。
常山一脸平静的从书房出来,一改来时的叵测,向袁青十分客气的告了辞。
袁青不知踟蹰了多久,才磨磨蹭蹭的进入书房:
“我有没有打扰你?”
吕白摇了摇头,在袁青进来的那一刻,他并没有码字,而是在凝神沉思着什么。
“那……事情都解决了么?”
吕白从胸腔深处发出深深的叹息声,唇边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
“关于她的一切,总是难以解决,这些年来我们总是互相憎恶着,却有比任何人都了解对方。”
“如果李砚千方百计想让游艇上的事曝光,该怎么办?”
吕白垂下眼睫,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动着:
“阮心眉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发生的,让我们拭目以待。”
“她会有什么办法?”
“李砚至今都不知道是洪丽丽出卖了自己,洪丽丽只要在他面前流一两滴眼泪,他就会屈服了。”
“原来,李砚也会爱一个人。”
“洪丽丽不过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小明星而已,她能拿捏住李砚的不是她的美貌,而她的容貌酷似李砚去世的母亲。”
袁青心头微微震动,她抬起眉,发现男人正用一双似悲非冷的眼眸瞅着自己:
“你在同情他。”
“我只是……”
吕白叹道:
“从客观的角度来说,李砚是个可怜的人,父亲死得荒诞,母亲死得凄凉,而阮心眉是罪魁祸首,而我在袖手旁观,偶尔甚至需要推波助澜……”
“吕白……”
“袁青,我不是个值得你信赖的人,亦不是什么好人,明明这一切都是错的,我却依然戴着一副我才是受害者的面具厚颜无耻的活下去,让你挡在我身前,为我操心一切,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不会后悔。”袁青平淡而坚定的说道,“就算一切都是错的,但绝非你的错。你所遭遇的一切,所收到的痛苦,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每想到这一点,就会让我感到痛彻心扉,总想为你做些什么。”
吕白笑了,他握住袁青的手,将她拉至自己身边,在那粉红柔嫩的双唇献上一吻:
“虽然这些年,我一直否认对你的感情是爱情,可是我有你,又是何其幸运!”
火热的吻,让袁青的脸烫红一片,心更是如沸水般激烈而荡漾,她不知该用什么的表情和语言,来回应这初吻的一刻,只能悄悄的挣脱他的怀抱,像火烧尾巴的兔子,一溜烟逃出了书房。
心砰砰砰跳,好像要跳出胸口似的。
袁青捂住脸,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那亲吻的余韵却如同火烙一般,滚热的挥之不去。
是啊,爱情,甜蜜的爱情,与此同时,袁母的乞求却在耳畔响起,如同一道紧箍咒,如同人生,甘苦总是参半。她欠吕白已经太多,他供她吃住,供她薪水,还给了她源源不断的温情和爱情的滋养,她该怎么开口,该如何开口?!
这些年,袁青太想要成为吕白身边的支柱,而不是像菟丝花一样紧紧残绕,贪婪的自顾自榨干他的营养!
望着母亲的手机号码,又看了看书房门口,袁青终究没有回拨过去。
半夜,袁青被一阵手机震动声惊醒,她揉了揉眼,扭开了台灯,拿起手机,是袁母的来电。
深更半夜的急电,既仓促又唐突,让人心慌慌的,仿佛下一秒就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带着不祥的预感,袁青按下通话键,从手机里传来袁母的哀嚎声和一个男人的怒吼声。
接着便是让她撕心裂肺的声音:
“青,青儿,救救我,救救妈妈!”
然后,手机通话迅速被切断了。
袁青再回拨过去,手机已处于无法通话的状态。
心突突突突的像子弹一样乱跳,血液似乎在血管里逆流。
如果有千万种可能的话,她多么希望能那时的一切重来,然而人过的是日子,一天就是一天,无法偷工减料,更不可能像电影场景里一样倒回去。
就这样,在这死一般寂静的黑仄中,袁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恐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