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朱询在乎我,皇上就必然会想让我成为他手里的筹码。一个威胁朱询的筹码。
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威胁,到底有多少的作用。
两权争霸的时刻,还期望朱询在乎一个女人而投鼠忌器吗?
这样的可能,似乎很小。
我看着他,想从他眼里看出什么。但他的眼睛如一弯深潭,平静无波,我只在里面看到一个小小的,满脸哀伤悲愤,却有难掩虚弱颤抖的我。
朱询垂下眼帘,倒了一杯茶递给我:“喝口茶吧。”
我才发现,在那小屋里困了一下午,一口水也没喝,确实是挺渴了。喉咙里干干涩涩的,也就不客气,接过朱询递过来的水,一口喝了下去。朱询沉默地再递一杯上来,再喝下去……
可一会后,我发现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去,手脚软得好像不是自己的。身子落入一个坚实的臂弯,看着朱询近在咫尺的眼睛,我又惊又怒:“你暗算我?”
朱询的叹息如在耳边一般:“你太累了,不要想太多,好好睡一觉吧。睡吧……”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如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眼皮重得如千斤一般,不可控制地磕上了眼睛。
醒来时,身子微微晃动,我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马车的车顶。好一会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马车上。
不知道朱询给我喝的什么药,竟一夜无梦,黑沉沉的一觉。
一会后,终于清醒过来,猛地坐了起来,惊疑环顾四周,我确实是在马车上,而那马车在行进中。马车内里宽大而平稳,还放置有一张我刚躺着的小榻。榻一角放着一个大包裹,我用手摸了摸,似乎是我的随身日常用品。沉掂掂的有些定手,好像还装了不少金银首饰。
我掀起帘子往外面看,外面是飞快后退的树木山峦。
而在马车前赶车的,是如风和另一个王府侍卫。如风看见我掀开帘子,嘻嘻地笑道:“颜姑娘醒了?”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渐渐西沉的太阳,皱眉问道:“你要带我哪里?我睡了多久?”
如风道:“你睡了有快一天的时间了。饿了吧?给,喝些水,吃些东西。”
我怀疑地看着如风,皱眉拍开他递过来的水和食物:“该不会又是加了迷药的吧?”
如风怔了怔,眼里有一丝不忿道:“没有。”为了证实没有,还拿起水喝了一口,吃了一块干粮说:“颜姑娘不要怪王爷给你下迷药。看你昨天的样子,若不给你下迷药好好睡一觉,你非生病不可。”
我沉默了一会,接过如风手里的水和干粮。
回顾昨天的事情,反而如梦一般不真切,一场难受之极的恶梦。心里迷漫着淡淡的悲伤难过,一扎一扎的,却无处排解。
想起鹃儿小小的脸庞,虽然她不聪明,也不是很伶俐,但她待我确是实实在在的忠诚。她带着不安和惶恐的样子,她嘟着嘴巴歪着头,如小猪一样思考着问题的样子……她还那么小。
突然眼睛就酸酸涨涨的,喉头哽咽得再吃不下任何东西。鹃儿,她还盼着能见父母哥哥一面的。可现在,她永远也见不到了。
我放下水和干粮,双眼无神地看向前面,却如隔了一层雾一般的不真实。
如风看着我的脸色,转过头去看着车前,却轻叹了口气道:“开了恩,让鹃儿服毒自尽。她没有受多少苦。”
这么轻易地杀死认定的下毒之人,看来,皇上也不打算深究此事了。但是他心里的猜忌却更会因此而燃起。皇上和朱询之间,注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了。
这样的时代,这样的社会,能让一个弑君之人没有受多少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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