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下,我呆呆地看着他,脑子里一乱。
他告诉过我,秋延天已经逃脱,为什么竟会是被捕?
“你又在骗我。”我喃喃地说道。不管秋延天是逃脱还是被捕,他都又一次骗了我。而我,甚至连打听一下这件事情真伪的人都找不到。
但心里却信了他。那天秋延天早已经负伤累累,强弓之末,而后面又有那么多追兵,虽然他说若进得大山便有把握甩开军官,但细想依然令人怀疑。
朱询静看着我:“若有什么要收拾的,你着人收拾好了。明天一早便启程。”
我茫然地看着他,直到他离去,依然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背影。我该怎么办?
通知秋延天的同党吗?但我救秋延天,一开始是报恩和被逼,后来或许是因为一种类似共患难的情意,或许是对他无奈身份的心疼,只是觉得无法弃他不顾。说到底,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叛党,也没办法接触到叛党人物,除了秋延天,我还知道个沈萝,可她会在哪里?
至于其他人,我只知道秋延天要去的目的地是离柳州府不远的宜湘郡,可是叛党的接头点在哪里?我一无所知。我手里没有任何叛党的信物,就算有了信物,也没有人会在额头上刻上“叛党”两个字,更没有人会在集市大喊:“我是叛党。”所以,我连一个可以帮忙的人都找不到。
怎么办?我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朱询对我不急不催,他好像是认定我一定会去都城一样。
送晚饭的丫鬟来了,她们小心地将饭菜一一布在桌上,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等着我发威、挑刺、发脾气。
我却只觉得疲倦得很,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没了发脾气的心情,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她们反倒怔住了,偷偷对视了一眼,才确信我确实没有发脾气,忙面带喜色地福了一福退了下去。
我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叹了口气。撑着头想了半饷,依然无计可施。
我好像确实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只能随着去都城,见机行事。
枚青站在房里问道:“颜小姐可有什么要收拾的?请吩咐小人罢。”
我摇了摇头:“没有。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的。”除了那身昏迷时穿来已弃之不用的破衣裳,这里确实没有几样东西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
但枚青还是将这些日子来朱询差人送来的各自用品收了起来,满满的一包裹。
晚上,想起事隔三年,竟要再次回到都城去,不由的又想起了一些往事,夜不能寐,翻来覆去的。猛然间想起因对秋延天的担心而忽视的一些问题:若不是为了诱捕秋延天,朱询为何要对我说哪些话?还要对我起誓?
是因为秋延天被捕的消息是假的?还是他真对我有愧疚之心?抑或……这是他的真心话?
为什么?
为什么??
……
我越想越觉得疑虑丛丛,怎么也理不清个头绪。直到天色发白,才慢慢的地熟睡。
感觉只眯了一会,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枚青轻唤道:“颜小姐,该起床了。”我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应道:“进来吧。”
枚青推门进来,陪着笑道:“外面的都准备好了呢,一早就要出发了。颜小姐你看……?”
我点了点头,由着枚青扶了起来,伺候着穿好了衣裳,打扮妥当。枚青从那小首饰盒里捡了一枝纯金镶珠的石榴花钗要替我绾发,我撇了一眼,摇了摇头,指着我平日里绾发的一枝朴实无华的银钗道:“就用这个罢,其他一盖不用。”枚青也不多话,只一一照做。
待出得门来,门外人很多,除了几个奴仆外,后面是一队百余人的军官,却井然有序,并不太吵,只听见轻微的说话声,和偶然的马鸣声、车轴滚动的“咕噜”声。枚青扶我上了车。
枚青是在本地听差的,因会医术而差来照顾我,朱询本觉得我伤尚未完全痊愈而要她随行,但我看着她微白的脸色,知道她的情郎在此处,必不愿远离,拒绝了让她随行的提议。另一个平常服侍我的丫鬟鹃儿倒是随行的,枚青教了她些日常的护理。人倒是老实人,只是她平日里与我直接接触并不多,许是我前些日子取闹得过了,很有些儿怕我,在我面前很有些拘谨。只是也不随我一车,跟在后面的车上。
我乘的这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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