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田乞府上,一间静室。一个年约三旬神色精明的男子站在田乞面前。田乞负手在室中缓缓踱着步子,徐徐说道:无伤,此去高昭子的封邑,你一路上定要谨慎小心。你告诉高大夫,此番大事虽败,但是幸而晏婴不曾现田乞与高大夫的关系,我们只要隐忍一时另寻机会,大事未必不可期。
我在临淄,会尽力帮他斡旋,以消国君之怒。不过眼下国君正在气头上,我不能不杀几只小鱼小虾以自保,对高大夫的人,田乞是能保则保的,如此只好拿国大夫的那些心腹开刀。请高大夫在国大夫面前为田乞转寰一下,田乞也是身不由己,还请高大夫体谅田乞的一番苦
是,无伤记下了。那男子拱手应下,略一迟疑,又道:伯父,五族诛晏失败,国君震怒,高昭子他们手中没有伯父是他同谋的证据,我们何必还要向高昭子买好呢趁此良机,将他们一举铲除,那么当今齐国,除了晏氏,还有何人能与我田氏抗衡
田乞冷冷一笑:一举铲除他们有钱有兵有封地,你以为他们会束手待毙吗国君若是真要讨伐他们,这一场仗,怕是打上三年五年也难见结局。大家各有忌惮,这仗,是打不起来的。国君今日之怒,是身为国君,不得不怒。你看着吧,不消几日,高国鲍栾几大氏族,便会遣使向国君谢罪。请求制裁,而都城里,也必有人窥透国君息事宁人的用心,出面
他刚说到此处,门扉轻轻叩响,田乞住声,冷冷问道:什么事
启禀大人。晏相入宫了。
哦田乞略一沉吟,一丝笑意在他脸上慢慢荡漾开来:出面为他们乞命啊,嘿这婴锉子,目光如炬,果然了得
他把袍袖一展,断然道:无伤,你马上便走,沿途不可泄露半点风声。
田无伤正容道:无伤明白。无伤本来就是去高氏封邑寻访一位朋友的,此番根本不曾来过都城。
嗯,你明白就好。路上切勿招摇,去吧。
田无伤匆匆离去,田乞则立即更衣入宫。
宫中,宰相晏婴正忧心忡忡地向齐君姜杵臼进言:君上,国高鲍栾孙五族,欲杀者只是晏婴罢了。此为私怨,亦为私利,并非五族不忠于君,欲谋齐国。再者,合五族之力,甲兵十数万,战车千百乘,一旦逼得他们没了退路,则社稷动荡,黎民受苦。是以老臣恳请君上且息雷霆之怒。可遣使者前往训斥,令其谢罪自省
是呀,是呀,晏相说的是。群臣纷纷响应,如果同五族开战,杀伐一起,齐国必定元气大伤,恐怕齐国这东方第一大国的地位都要不保了。群臣自然不愿事态扩大。
正说至此,田乞急匆匆进宫见驾,两旁侍立地那些个公卿大夫见了田乞。就象老鼠见猫,立刻鸦雀无声。这两天他们真被田乞杀怕了。如今朝中地位最高的两个人,一个晏婴,他们是从心底里的敬畏;另一个,便是田乞,他们是从心底里的恐惧。
田卿。你来的正好。一见田乞。齐君便欢喜地叫他近前,把晏婴的意思对他说了一遍。问道:田卿,你认为晏相的建议如何
其实齐君心里也明白,不能把高国鲍栾等族逼反了,只是身为国君,高国等人犯下如此大罪,他不能不有所表示,如今晏婴这个事主为他们请求赦免,如果田乞这个上卿也点头同意,他便可以就坡下驴了。
田乞闻言,慨然点头道:晏相胸怀宽广,一切唯国君为重,以齐国为重,高风亮节,令田乞钦佩不已,臣此番入宫见驾,也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齐君一听,欣然道:既然晏相与田卿都是这个意思,那寡人便依你们,明日遣使,去向国高等人问责降罪,裁其封邑人口,贬降他们地爵位。
田乞听到这里,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垂泣道:君上,臣向君上请罪。
齐君吃了一惊,讶然道:田卿扫除奸佞,忠心耿耿,何罪之有啊
田乞垂泪道:此番行刺晏相的,有我田氏家人参预。田乞身为田氏家主,难辞其纠,请国君一并惩罚,以彰国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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