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番话,更像是一只被点燃了塞进我内心的炸弹,我还没没来得及穿好铠甲,我还来不及金刚不坏,所有支离破碎的血肉模糊,已经将我的内心狠狠地覆盖掉。
我抿着唇,扫了他一眼,就这样静默对峙着。
那些在高中时代所有的记忆一幕幕闪现而过,在我的脑海里面斑斓成了一副水彩画。
幸运的是,我还是能按捺住内心汹涌而奔腾的悲伤,我还是能恰如其分适时地阻挡自己萧杀的眼泪。
是啊是啊,这份感情有多廉价愚蠢只有我知道。
我也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就跟蝴蝶效应一样,做错了一件事,后面就有无数坏的连锁反应,它们串联在一起,无数次地嘲笑着如此愚蠢的我。
而看看这个愚蠢的我,竟然还是甘之如饴,竟然因为他让我别再暗恋他了而难过。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哪一天,我连暗恋他的资格都要被剥夺掉。
我生怕自己藏匿不住自己快要汹涌出来的眼泪,我生怕自己在他面前成了那种需要挥掷眼泪来博取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或者同情的女人,于是我高傲地抬起了自己的头,我淡定地说:“张先生,好吧我承认我年轻的时候,确实做过一些比较愚蠢的事情。但是人不可能蠢上一辈子的,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你不需要有任何压力。”
张竞驰扫了我一眼,他不冷不热地说:“我喜欢看你扯谎不打草稿的样子,继续。”
我努力按捺自己的情绪,一副坦荡荡的神色与他直视,冷冷地说:“对了张先生,看在你给了我一份工作的份上,我想跟你分享一些人生道理。如果以后遇到有人喜欢你,而你永远也不可能喜欢那个人,但是请你不要把她的感情看得太廉价。但凡是存在的事物,必然有它存在的理由。还有就是,哪怕在你看来再乱七八糟的人,她也不是路边的小猫小狗,她其实跟你这种很厉害的成功人士一样的,她也不过是活生生的人,她也会有自尊,她也希望获得尊重,她也很努力想要把生活过得明亮一些。没有人愿意永远活在黑暗里面,也没有人能在泥潭里面玩得很开心。在下脚踩别人的时候,如果你能加上一些微乎其微的同情心,也会让你看起来更有魅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目可憎。”
说完,我把他的手拨下来一个旋身出来,离他远了一些,我不顾他越来越发阴沉的脸,继续若无其事说:“我相信张先生会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会因为我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员工在非上班时间语言上有所冒犯,就会在工作上给我小鞋穿。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如果不想让我太碍着你的眼,你可以帮我把门打开了。”
脸色更是阴沉,张竞驰仰起脸高高在上地问:“你知道鱼为什么会上钩吗?”
我被他这个很跳跃的问题弄得莫名其妙,我顺嘴应了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