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之内竹简杨动,相碰之声悦耳如常,坐于主位的蒙诏剑眉深锁,眼神锐利地扫视竹简上的字体,下首部将分坐两旁,他们挺直腰杆目不斜视,一股凝重的气氛已在帐中形成多时。
“今召诸君共议,如有良策尽管道来。”
甲片的碰撞‘哗啦——哗啦——’作响,龚都是五位副统领中较为沉稳的大将,他伸手摸着下巴的胡须,观诸位袍泽皆是一幅愁苦面容不尽气结:“东夷鼠辈便让诸位同袍如此惧怕吗?”
何阎副统领转头看一眼龚都复又看向蒙诏,慢丝条例道:“非是如此,实乃东夷之辈避不敢战,藏于深林之间,偷袭于未然之时,防不胜防啊!”
龚都被一磕闷闷地“哼”了一声。
强攻肃慎王城的命令在四天前就已经送达肃慎前线,蒙诏接到命令后马上重新部署,从后方调上来预备队,现在大约有四万兵力集结在肃慎王城正前方的二十里处,其余附属军队则是被分散出去。
蒙诏正在编织一张大网,附属军队是网的支线,他们被分布于肃慎王城附近,既有剿杀游击队又有堤防北沃的重任,四万黑旗军精锐便是那只在吐丝的蜘蛛,盘踞着、盯视着、在等待最佳的机会直扑而上。
编织大网的作业一直很顺利……错了,应该说在没有得到夫余军队的主将有所异常的之前一直进行得十分顺利,自从有人与夫余大将安娄耶暗中接触后,夫余的军队虽然没有异动,但是安娄耶的举动却是有些奇怪,不断派人往黑旗军中军大帐要求富贵的举动让黑旗军各部将领有些压抑,总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夫余目前只是归附汉部,并不像乌桓那般直接被吞并,按照后世的理解方式,汉部成了夫余的宗主国,夫余无条件地服从汉部军事上的指挥,但是汉部不能干扰夫余内政,也就是说夫余保留属国应有的内政自主权。
其实……夫余将军队交了出去,自己只留下内政自主权而没有自保的能力,这样一来和被吞并根本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这样的吞并过程相对比较温和、时间需要比较久罢了。
蒙诏让诸将共议的议题是:安娄耶这么做是在试探什么,若黑旗军进攻肃慎王城时安娄耶率领的夫余军队突然反戈该怎么应付。
安抚安娄耶的议题开始之后,话题绕着绕着,从防备夫余军队突然造反会对后勤造成什么样的伤害,竟是绕到肃慎的游击策略上面来。
毫无疑问,正规军向前开拔,后勤保障的问题自然是落在辅助军队的头上,夫余军队要是反了,那仗也不用再打,四万精锐饿也饿死。
“安娄耶乃夫余大族,其人素有勇名,此番连般试探……”军参谋笑道:“诸位袍泽可记得祖龙麾下之王大将军?”
蒙诏乐呵呵的笑了,帐内的诸将几乎全是先秦派系的将领,祖龙一统六国时期王翦大将军因为统帅兵马甚众,王翦大将军担忧祖龙疑心或有不轨屡次向祖龙索要财宝和田亩,以表示没有太大野心的事情谁不知道?
校尉庄晓说:“该是卫氏朝鲜和肃慎策反,安娄耶犹豫不决,使出如此蠢计想要试探哪方获利较大?”
强攻要开始了竟是出了这么一件事任谁都会有火气,龚都的火气现在就很冲,“一个蛮人也想学王大将军?该杀!按某想来,召来杀掉,扶持乖顺之辈掌军或是由我军派去将军掌军岂不了事?”
龚都干脆站起来:“君上一直有命在先,言道‘凡不顺从者皆可杀之’,我等对肃慎可见一杀一、见二杀双,为何独对夫余如此厚待?厚待之下又有何用,此番不是要挟来了!”
蒙诏深知这名部下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他一听龚都的话说得有些过好像是在指责林斌为什么善待夫余人连忙站起来,“龚将军,坐下!”
龚都似乎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他怔了怔依言坐下,不过还是一幅恼怒的模样。
“君上有命:十日之内必需拿下肃慎王城,此……乃死令!”蒙诏沉默一会:“可许安娄耶富贵。既要富贵便要用命去搏!传我将令:全军按期开拔,着令安娄耶亲率本部两万人马前来与本将会合,一同攻取肃慎王城!”
时间紧迫,蒙诏也是在冒险,他想只要把安娄耶控制在身边就算怎么跳也跳不高。
黑夫一直安静地站在直属校尉身后,他是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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