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汹涌,今日的千迢河,有着暴风雨來临前的沉静,河面纹丝不动如一条沉睡的巨蟒。
巨蟒的侧身山林里,两个同样临风玉树的男子迎风而立,风吹起他们的衣袍,一派猎猎作响。
游牧一脸沉着笃定的远目平静的河面,声音如同那亘古不变的钟声,听不出抑扬顿挫:“即使我再不希望救我的人是你,也不得不承你这个情!”
萧慕亦眸光同样的笃定,只是眼角眉梢多出一种胜券在握的气华,他负手而立于山头边,任由平静的湖水波光在脚底不疾不徐的荡漾。
“我从未想过要你承什么恩情,即便是有,也当作还这些年你照顾阿念母子的谢礼吧!”
游牧眸色一沉,那日里他睁开眼便望到了一身斐然的凤冠霞帔,那个会上树会劈柴的阿念,已经是五岁孩童的母亲的阿念,只是这一眼,便如那些毒物再从身体里撕咬一遍,毒气自四肢百骸直通心脏的疼。
新婚夜的她,添上脂粉,沾上花钿,墨发挽起,红袍迤逦,原來是这样一副艳丽容颜,眸漆灵婉,唇若朱丹,举手投足间既有着姑娘的灵动,又有着妩媚暗生的风情。
他肖想过她嫁给他时的样子,也一直晓得她长的漂亮,却不想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
山林的风将他的发丝吹的乱如他的心跳,游牧眸中痛色,她如今这样的美丽,这样的风情,却不是为他。
如同深夜里绽放的那一朵娇艳海棠花,那花朵,不是为他而绽。
五年的守盼,他终究不是那个,能走进她心中的人。
游牧想起五年前,他还在长垣村蛰伏的五年前,这些年的隐忍,这些年的卧薪尝胆,终于等到五年前的那一次契机,他遇见了那个时候的阿念。
五年前,不会劈柴不会种菜,整个人如同一颗无根的浮萍的阿念,那么脆弱的被婆婆领回村,消瘦的身影令她有着不属于她年龄的憔悴。
他起了恻隐,放弃了那次契机,留了下來,一留就是五年。
这世上的情生有万种,有因美而生,有初见钟情,有日久生情,亦有因怜惜而生的情。
这一座小小的村庄,有他不愿放弃的执着。
他嘴角挂起一抹自嘲的讽笑:“萧将军又何必明人还说暗话,她的情,无需你來还!”
萧慕亦亦勾唇:“我看游公子虽身居长垣,却心系天下,游公子又岂是小隐于野之人,不过念在阿念的份上,我不会揭穿你!”
游牧面色一顿,良久,哼出:“人都道萧府三将军,文才武略不输其父其兄,一颗玲珑心生七窍,果然所言非虚!”
萧慕亦面色不变,淡道一声:“过奖!”
“不过,至少我从未伤过阿念的心,萧三将军在这一点上,恐怕是望尘莫及在下吧!”游牧转身离开,转而心中又记起一事似得说。
游牧离村的那天,同阿念在后山腰的竹林单独见了一面,惹的团团尾随其后偷偷观察,生怕游牧会将他阿娘拐走。
待到暮色降临,夕阳西下时分,游牧递给阿念一颗药丸:“我晓得你从前一身的功夫,也晓得你一直想要找回來,这颗药丸,能够替你恢复从前的身手!”
小指甲盖大的黑色药丸,阿念接过來,有淡淡的药香,阿念闭目吞了进去,游牧眼角眉梢透着诧异:“你不怕...”
“不怕!”阿念打断他:“游牧,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不怕!”
千言万语皆多余,游牧桀然一笑:“阿念,我会永远记得你这句话,也永远记得,这是你对我信任的承诺!”
这些时日,天气一日凉过一日,夜间下榻之时,萧慕亦在团团殷切的目光下,自然而然的走进了阿念的卧房内。
阿念先是顿了一下,继而脸色僵的红了,继而见到她家小团团那双水润润的小目光,脸色斐然一片,火烧一般**辣的烫起來。
“你...你怎么还不去休息!”阿念目光有些闪躲,脸色如烧,就见萧慕亦长腿一勾,将房门带关上了。
团团见他阿爹阿娘终于同小霜花家的阿爹阿娘一般,睡在一个屋子里了,觉得心满意足的爬回自己的屋子,安稳的睡去。
一双修长的手紧紧扣住阿念的腰,声音未有平日的晴朗,带着丝黯哑道:“嗯,阿念,你欠我的新婚夜,该偿了吧!”
声音低沉的带着诱哄的迷离,如一双玉手波动琴弦带來一串颤栗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