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了烟儿?!”
所幸今日许氏与沈灵烟同寝而眠,猛然惊醒的沈灵烟忙不迭地紧抱住许氏,才发觉身子已是凉透,背后冷汗淋漓,只大口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许氏紧搂住沈灵烟,将锦被往沈灵烟身上挪,轻拍脊背,轻声问道:“烟儿,可是魇着了?无碍的,娘在,莫怕。”话落,又唤了鱼跃端了温水进屋。
一杯水下肚,沈灵烟总算缓过劲儿,心有余悸地抬头朝某个角落瞥了一眼,瞧见无异样后方才心下大定,刚想开口让许氏不要担心就好死不死地看见那盏饱受摧残的莲花河灯,登时又胡思乱想起来,远不及方才的心惊。
许氏随沈灵烟的目光打量了一番,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心下狐疑,不过见沈灵烟却是受惊不浅,只能软言抚慰。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沈灵烟知道自己梦境的由来,却不知在梦中自己为什么如此惧怕那个面具少年,总的来说那个少年虽然看似心狠,但却从未伤害过她,她属实是没有必要害怕的,难道是因为那颗见之难忘的头颅?
呸呸呸,什么头颅,不存在的,还是想想我的大美人压压惊吧。
忽有灵光一闪,沈灵烟发现,林瑾玉和面具少年的身形都是瘦削挺拔,难道……这个时代流行这样的?
“烟儿?”
瞧见沈灵烟自顾自地发起了呆,许氏心下无奈,暗忖沈灵烟到底是真的懵懂天真给吓坏了,还是心里藏了许多事,时不时要分析分析?
“啊……娘,烟儿没事了。”沈灵烟挪动了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紧靠着许氏,心有余悸地撒娇道:“娘,这几日你陪烟儿睡好不好?烟儿做噩梦了,烟儿怕……”
这夜,同样没睡好的还有沈桃灼。确切来说,沈桃灼是哭了一夜,一夜未眠。难得的是,平日与沈桃灼大眼瞪小眼互相瞧不对眼的平姨娘母性大地陪了沈桃灼一夜。
翌日,沈琰下了早朝,前脚刚回书房,平姨娘后脚就跌跌撞撞地往书房跑去了。
平姨娘跪伏于地,未施粉黛的脸上哀戚满面,声泪俱下地哀求道:“老爷,求求您看在妾身多年来任劳任怨的份上,全了妾身的请求吧……”
在朝堂之上被左右夹击了一番的沈琰正心烦,回来又对上哭哭啼啼的平姨娘,更是烦躁不已,眉头紧锁,伸手轻揉太阳穴,不怒自威道:“莫要再哭了,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平姨娘素来是个有眼力劲的,登时止住了泪,将昨夜之事大概说了个明白,随后紧张地盯着沈琰的眼,唯唯诺诺地开口道:“老爷,妾身想求您将灼儿记在姐姐的名下……”
沈琰不语。
平姨娘一慌,眼泪登时又齐齐落了下来,惶恐道:“老爷,昨夜推了灼儿入河的是林大公子,若灼儿只是个庶女,怕是……”话未说完,泣不成声。
“行了行了别哭了,容我想想。”
沈琰是郁闷的,自家女儿好似上辈子欠他们荣国公府的,一个两个被林瑾彦推下了河失了清白,还有一个隐约瞧林瑾玉瞧入了眼的……
沈琰叹了口气,如今朝堂两大势力的争端初现,结姻亲并非只是明面上的结姻亲,若是站错了队,一损俱损,沈府的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啊,如何能不慎重。
可沈琰到底是心疼沈桃灼的。沈桃灼的样貌虽不如天仙似的沈灵筠,但性子却是讨好的,当然,这只在沈琰跟前是乖巧伶俐且贴心的模样,至于私下里,谁又看得明白。
如今沈桃灼失了清白,左右是要嫁与林瑾彦林瑾玉其中一人的。但沈桃灼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庶女,若是嫁给已有婚约的林瑾玉能为正妻,但若是嫁给林瑾彦除非为妾。
但如今林瑾玉与沈灵烟有婚约在身,沈桃灼突然横生枝节反倒不美,可依沈琰对沈桃灼的疼爱,断然不可能让沈桃灼为妾的。
沈琰左思右想之际,平姨娘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沈琰的面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眼波流转间,深藏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良久,沈琰一咬牙,开口道:“好,为了灼儿,今日我便开宗祠,将灼儿记在你姐姐名下。”
得了消息的沈灵烟顿时明白过来,平姨娘母女的目标是林瑾彦,而不是她以为的林瑾玉,当真是藏的够深,也耍得一手好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