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孟星河深吸一口气。张弓搭箭间,眼神较好的他已经瞄准了侯君集。所有人的心,在这一刻绷紧到了极点。
侯君集此刻也是集中精神,不敢有丝毫懈怠。突然,侯君集拔肩挺胸,马步微扎,顺势张开双臂,弓如满月。
“嘣——”
一声巨响。侯君集已经率先发箭。全场鸦雀无声,全都伸长脖子,向一个方向望着孟星河,只想睁大眼睛看着他如何倒下。
就在这个时候。孟星河也踏出一步,手中抓着弓箭,轻松就将三石强弓拉成了满月,大有弓断的情况。
“嘣——”没有瞄准,直接射了出去。这是孟星河在侯君集发箭之后,胡乱射出去的。但对他来讲,已经是发挥所有对射箭的认识,能不能射中就不知道有几成把握。
两人都射出了箭,不知道究竟是谁倒在地上。但望向孟星河的目光稍微多些,恐怕大家把他先倒下的猜测排在了首位。
然而,这些猜测都是旁听。真是的两位当事人,才知道究竟是谁输掉。看着自己的箭矢朝孟星河射去的时候,侯君集有种报复的快感。但当他还沉庆在接下来胜利环绕的光环中时,他清楚的看见自己射出去的箭矢,居然被孟星河那后发的箭矢拦腰射断?
回文箭?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回文箭?侯君集瞪大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已经失传了近二十年的天下第一神箭术,回文箭,会从孟星河这个连三石强弓都不会选的人手中使出,他更是眼睁睁看着孟星河那似乎会转弯的箭矢,像一道天外而来的流星,华丽的扫过空中从侧面就击断他的箭矢,快速向自己飞了过来。
侯君集倒退几步。接着看见一支黑色的箭杆,在空中划动一个漂亮的弧形,直径朝他飞去,接着侯君集只觉两眼一黑,顿时一声凄惨的大叫。
“啊——”很沉闷,很遗憾,就像失去生命中嘴重要的东西那般惨烈。侯君集直接倒在了地上,一支箭矢端端正正插在他的小腹下方,傲然毅立着。
在侯君集倒地那刻,几乎有大半的学子已经担心的跑了过去。立刻将他从地上抬了起来,急忙往国子监的医疗室中跑去。
中箭了?孟星河咧嘴一笑。这种生死关头,倒下的不是侯君集就是他,所以孟星河未曾有丝毫闯祸的担心。
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除了让对方躺下,别无他法,这是孟星河做人最坚守的一条规定。所以当他看见是侯君集倒下的时候,很轻松的丢掉手中的弓箭,就跟没事一样往校场大门走去。
“孟星河,你伤了候大人的公子,难道就想走?”
一个声音在孟星河背后响起,准备拦住了他。孟星河后头一看,正是在江都夺取科考第一名的商君邪,在长安后和侯君集蛇鼠一窝,成了他手底下的一条忠心犬,孟星河鸟也不鸟。道:“商学子也想找我决斗?”
商君邪故作疑迟,连侯君集都伤在孟星河箭下,他还哪有底气去决斗。不过,侯公子出了事,他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侯君集的父亲往后要是追究起来,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我不想和你争论。你出手伤了侯公子,这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你现在想一走了之,未免太目无王法了?”商君邪吃了孟星河几次亏,当然不敢和他叫板,只是依事说事,没事也要找事。
孟星河偏过头来,冷冷笑道:“主子都没有说话,狗奴才反倒叫嚣。你先前是聋了还是瞎了,侯公子和我有折箭之约,生死各安天命,你可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这不是一走了之,而是正大光明出去。”
不顾商君邪等人没理由的阻拦,孟星河居然在众人的注视下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校场大门。
而侯君集被一干学子抬到国子监的医疗室中。负责这医疗室的大夫,见侯君集被流矢射中下腹,仍旧昏迷不醒,立刻吩咐几人前去尚书府把侯公子的父亲候大人请来,因为侯公子的病情的确很严重,弄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尚书府,侯家。
候大人正在后院神情自若,很怡然自得的喂养自己最宠爱的金丝雀,突然就有家丁从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
“老。老爷。少。。少爷他在国子监被人用箭矢射中,如今恐怕性命垂危,还请老爷立刻前去。”
“嘭——”候大人手中那个青色瓷杯直接摔在地上,砸成了粉碎。手已经不自主的抖了起来,道:“备轿。去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