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精力去维持,任何感情都是这样的。我想和你变成好朋友,才会缠着你一起玩。”
吴凉:“……”
周向晚又道:“反正你得好好对我。你知不知道,我在美国上学的时候,被邀请来我的party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同学们弹冠相庆,高兴得鬼哭狼嚎。”
吴凉:“……弹冠相庆不是这么用的。”
周向晚义正词严道:“总之,往小了说,你交朋友的方式不对,往大了说,你这样是交不到男朋友的。”
吴凉想了想,居然觉得周向晚说的有点道理。吴凉父母去世之后,从来没有人和他住在一起过,也没交过像周向晚这样粘人又死皮赖脸的朋友,所以对于朋友交往的参考案例非常少。
吴凉是一个非常善于采纳别人意见的总裁,更何况他被周向晚烦得脑壳咣咣疼,揉了揉眉心,道:“那你想怎么样?”
周向晚右速眨了眨,道:“儿子,爸爸手把手带你交朋友。”
吴凉看见周向晚这个表情,心里发毛,道:“等等,我们先签一个同居合同。”
周向晚:“……”
周向晚等了一个小时,吴凉才从书房出来,他望着吴凉精神焕发的脸,不详的预感越盛——这么久,合同得有个十几页了吧?
然而,吴凉作为合同大魔王,写法律文件的发挥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他双手将文件递给了周向晚,在他对面端端正正的坐好,就像他平时谈项目那样。
周向晚翻着厚厚一打a4纸,看傻了眼。
厚重如斯。
1998条条款,再算上附加条款,共有2222条,加上封面,满满八十二页,刚刚打印出来,雪白新鲜,还是热乎的,带着油墨的奶香。
周向晚喉结动了动,木然道:“这有多少个字?”
吴凉道:“四万一千九百九十五,如果加上我和你的签名,一共是四万二。”
周向晚:“……”
四万二!!!
整整四万二!!!
这一切,仅仅是一个普通朋友的室友协定而已!!!
那要是谈恋爱呢?结婚呢?!
细思恐极。
周向晚眼前一阵发黑,道:“一个小时,你就打了,打了那么多字?”
吴凉道:“不是。这是我在大学和室友一起做出的协定,考虑我们的实际情况,我做了适当增删。”
周向晚心道:“搞法律的都是些什么怪物?!”
他萌生了对吴凉大吼的冲动:“老子是自由的,老子不看!老子不听!老子不签!”
但理智告诉周向晚——吴凉已经做出了让步,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宠他了。
合同对吴凉来说,意味着一种安全感与责任,他应该给吴凉同等的尊重,哪怕其实不会遵守,也该拿出认真对待的态度。
他也要很宠吴凉才可以!
所以,周向晚也拿出了谈生意的认真劲,一条条仔细核对,合同前三分之一,基本是法律责任部分,比如这房子要是爆炸了,波及了邻居,该由谁负责,后三分之二,可以算是行为准则。
周向晚通读了一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的房子,连烧饭阿姨都不能进来吗?扫地的呢?”
吴凉道:“不能。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房子,碰我的东西,如果你要邀请朋友过来,请事先和我说。”
周向晚道:“什么叫尿尿必须要对准?而且不准邀请你一起尿?”
吴凉道:“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如果溅出去,自己洗厕所。”
周向晚:“……你不觉得比起和女人一起住,男人一起的话,比谁尿的远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我和钱盟就经常比。”
吴凉委婉拒绝道:“……那是你们之间的情趣,我就不必了。”
周向晚没听出有什么不对,又看了一会儿,道:“为什么你写,乙方(周向晚)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不得能去甲方(吴凉)卧室照镜子?”
吴凉额角青筋一跳,深吸一口气,道:“你知道大早上起来,睁开眼,看见在房间里有个人在跑来跑去,还没有穿衣服,是多么糟糕的视觉冲击吗?你的头发,还掉在了我床上!”
周向晚站起来,抬起双臂转了一圈,道:“喂,就这身材,怎么能算是糟糕?我觉得你的审美,啧,不行。”
吴凉抓狂道:“反正不准!这是一个很变态的行为,和街头暴露狂没有区别!”
周向晚道:“好嘛。我也不是故意变态的,只有你卧室有全身镜,厕所的镜子不够大,我照不到镜子,睡不着觉。”
周向晚又想起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感叹道:“你家没有包,也没有独立的衣帽间,你真是基佬里一撮不一样的烟火。”
吴凉想起,他上次发烧时答应给周向晚买包,还没有买,便道:“……把你缺的物品一次性列个单子,我带你去买。等你搬走的时候,自己要负责清理。”
周向晚眼睛一亮,手肘撑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欢快道:“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往家里放吗?”
周向晚的眼睛非常漂亮,尤其是带着喜悦看人的时候,就像有两颗亮亮的小星星在蓝眼睛里旋转。吴凉有瞬间晃神,没有想太多,嗯了一声,同意了。
周向晚闻言,拿起手机,快速地列着单子,打字间隙,他突然抬头,望着吴凉笑了一下,又马上低下头,小羽毛似的睫毛垂下来,安分守己,老实巴交,就是像个小王八蛋。
顿时,一种可能要破产的不详预感攫住了吴凉的心脏,让他呼吸一窒,但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心想:“一大男人,能买什么呢?包能有多贵,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