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庚哥儿就相反,死攥钱。他搬入潘先生的学舍后,就连县城的房子也租给了别人。
特别是年前分过红的钱,说啥也不乐意交给我帮存着。
我说钱分完后帐上没钱求借一二,他居然还让我打借条。”黄氏没有听出点什么来,她自动屏蔽了儿时压岁钱不保的经历。
林氏听得哈哈大笑时,沈小叶迎来了三车茜草,足够二月天气暖和后开染用。
恒溪道长取出一张契书,并有言道:“一共一万斤,你统一结款?”
“统一结。”沈小叶收回契书道:“车马费也加上,每斤三十五文可行?”
“我师兄说的是四十文,减五十两定银,需得再付三百五十两。”恒溪道长公事公办。
沈小叶不同意,“当初约定按当时价码算呗。”
“要不我拉回去?”恒溪道长打趣她。
“那倒不必,我拿钱去,里边有银票也有现银。”沈小叶一直都知道,这片土地的古代实际上十分缺银缺铜,她手里的那点现银是真心不想拿来付账。
有钱赚,恒溪道长不介意是银、铜、还是票。
待车夫们卸完货离开,他又主动道:“小叶,有没有兴趣往陕甘一带贩布?”
“有,但目前去没有熟人,很多人并不愿意跋涉。
最主要的是,当地拼不过那些动辙十几万匹的大布商。”沈小叶深知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的道理,就县城到京城,已经够她摸索好几年。
不过,她迟疑的道:“您要去那边?”
“嗯,去道家名山闭个小关。”恒溪道长说,“我们师兄弟好几个,很安全。
其中,女冠也有随队同行。
你若是去那边,一路上可得我们免费的保护。”
“暂时不必了,我大舅母快生了,不出远门。”但她出近门,比方说第二天她就带着两小只,由大舅舅带着前往京城。
两人还专门拐了一趟宝河县北祁村,由辛老太太领着走门串门的查看织好的布匹。
里长媳妇也跟着,每每在沈小叶翻看皱起眉头时,她都很紧张,唯恐万庄头压价的故事再现。
沈小叶不吝赞扬:“还挺密实的,大约多久,能全部织出来。”
“二三月,如果单纯织布很快。
但要纺线就会占用两三天。”辛老太太每天都跟进的,她不白拿沈小叶的钱。
沈小叶沉吟片刻,斟酌着道:“如果专门有几人一队,负责纺线,会不会更快些。”
“会是会,但工钱怎么算更合适?
而且棉花早就分散出去过,再劝她们合伙,不容易。”辛老太太其实早就发现了问题,但进行到一半,她已经不好再做调整。
又道:“你看已经织好的几百匹,运走?
小叶,我倚老卖老说两句,今年又征发民夫,村里的十户人家四处筹钱想免去人参加。
但庄户人家都不宽裕,真真攒钱不多。”
“我明白,过两天从京城回来,就拉走。”沈小叶知她是在给大家要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