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的离开,反向坐实了耿世用巧夺宝砚。
另一边,状纸已经被送到府尹案上,府尹浏览过又传与佐官。
这几位看完,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上边写的很清楚,万氏丈夫守边两年未归,而她以出门礼佛之名与耿世用苟合。
几位官员交换了意见,只先寻到砚台再说。
沈小叶立起脚尖想看耿举人的状态,却被舅舅按下来,她问:“真的假的?还有这一出。”
陆观点头:“应是真的,我和陈护卫去土胡同印证消息时,偶遇上他。
我以为他也是那边的住户,没有想到是万氏婆家人。”
而且,翟刚这样上告并不一定会被府衙受理,有可能打下大兴县审。
其实,如果不是祝娘子的马车刚好到府衙,她的案子也是要在大兴县衙审的。
果然,府尹开口说,此案另立,并派人寻脏物去。
但这短短时间,也让堂上堂下都对耿举人侧目不已,质疑唾弃他的不在少数。
更在杭叔又举出证人,耿世用盗用妻子嫁妆,与夫丧不到一年的前议亲女子,在乡间顶着夫妻名义置产生子时,大声提出义绝,瞬间获得支持声一片。
“用不着我们上去了吧?”陆观问。
沈小叶也不知,但她看见府尹已经在喝问耿世用了。
在人证物证齐备之下,他无从抵赖,当下双方被判义绝。
即无夫妻关系,祝娘子伤人案也酌情以常例判,交了保辜银,可以回家过年了。
美中不足的是,府尹无权当场革除耿举人功名,也不能罚他杖刑,还要报请有司裁决,只判他返还嫁状,并罚银了结。
高高提起,轻轻放下。
这就是古代书生们争当中举的原因所在吧。
热闹的大堂,不久散去,沈小叶怔怔的望着空荡荡的大堂,摇头道:“撇开周文辰的家世不讲,如果耿举人没犯前面的事,而又坚持判祝娘子,她是不是难逃一死?”
“理论上,是的。现今的刑律维护的世间伦理是夫为妻纲。”后边君为臣纲,沈长岁没有讲。
这时,陪站的陆观拍拍他:“沈恒,你看左边阶上那个衙役,眼熟不?”
“叫我沈长岁。”他转头望过去时,只看见那个衙役离开的背影。
但他心里多少有些猜测,与两人道:“回家再说。”
然而他却没有听见小玄猫给沈小叶的传音:“我看到好几个人,都是最早看押陆观的。”
拱卫司?明白了,能在短短一夜把人查个底掉的,也就他们了,看来是皇帝也觉得只是伤了人的祝娘子不应死。
可惜,刑律不变,世间能刚巧被皇帝遇见的“祝娘子”有几个。
所以,穿越有什么好?
“小叶,快些走,我看到庚哥儿和老爷子在大门外等我们。”沈长岁回头催促她。
起码,她身边还有最亲的人在。
“看到了。”沈小叶甩去杂念,加快脚步追上。
不想她刚出府衙大门,还没同外公说话,就看到了挎着菜篮翘首以盼的朱太太。
在她对着对方点头一笑之后又重重点头,朱太太焦急的神色散去,并对她一笑之后轻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