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事,路程还远,得赶紧了。”宏广拍拍衣袖,带头朝西北方向迈步走了,歪过头看见龙潜跟在身后,便想继续游说,“娃娃,你说的银钱亏空之理,老衲很是认同,这么聪慧的人不入五龙斩实在可惜,你再好好想想,晚上歇息前答复老衲。”
龙潜闻言大感头疼,最怕的就是被他黏上无法脱身,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但此时内力未复,不宜与其冲突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走。
心中猜测若是用上“火掌并用”之术不知能否将其打败,可又不敢真的尝试,万一只是打败,而无法将其毙命,一旦内力尽失别说紫金箫要不回来,恐怕一条命也要搭进去。
故意装着一脸为难的样子,说道:“晚辈真的不敢杀人,加入杀手团只会给您坏事,更何况你的武功都这般高绝了,天下还有谁是你对手,还有什么事不容易办到的?何苦盯着吾这么个笨道士呢。”
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苍穹上明月和星辰都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悬挂在孤寂的夜空中,拼命地发着光亮。
苍穹之下,一僧一道快步在赶着路。
宏广走在前面,带的路都是荒郊野岭,地势上基本是土坡和丘陵,所以在夜色中还不至于需要深一脚浅一脚地探路。
他被龙潜的话触动了心底的回忆,脚步稍稍慢了些,遥望着繁星点点,似有所思,嘟囔道:“嘿,天下无敌吗?五龙斩的老大当年也曾自认少有敌手,哪知碰到‘天罗地网’归啸蓝不也束手无策嘛,更别说要找‘独狼’兰傲报仇了。”
“是不良人的主使归啸蓝吗?”宏广居然提起了归乔松的父亲,引起了龙潜的兴趣,归家的暗器功夫可是一绝,快步跟上去与他并排,问道,“归家可是江湖黑道的天敌,也算是杀手团的对头了。贫道听说,两丈之外归家无敌,连您的老大也打不过归家,杀手的职业前途堪忧啊。”
“呸,他也敢称无敌?天下间除了七大宗师,谁敢吹这个牛?连老衲都不怕他,充其量就是个二流高手罢了,近身格斗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宏广先是说得豪气万丈,后面的语气却越来越弱,“只是......只是得近得了他的身才行,突破不了那两丈的距离......一流高手拿他也是无招。”
龙潜想起归乔松说过,归家暗器的威力全凭控制住对敌的两丈距离,所以很注重轻功的修炼,以及暗器的携带量。
连宏广也是这么认为,看来归家的短板就在拳脚功夫上了,难怪归乔青会被个不入流的包有才假扮“霞姨”偷袭成功。
“连不良人都打不过,只能天天逃窜,杀手做不下去了。”龙潜打趣道。
宏广冷笑道:“不是打不过,是打不着。归家暗器术、追踪术天下第一确无虚言。当年老大因一桩刺杀案被归啸蓝追捕,若光论武功,姓归的根本不是对手,可无法近其身,又老被暗器袭击。
“打又打不着对方,逃又逃不掉,可恼的是归家的暗器还层出不穷,像是永远打不完似的。幸好遇到了贵人,经他调解,大家揭了梁子,如今我们两家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你说有没有前途?”
“这倒稀奇,不良人和杀手团竟然握手言和了,听起来就匪夷所思,那五龙斩从此不是在江湖上横行无忌了吗?既然你们有了靠山,干脆还是把紫金箫还给贫道,吾见血脚就会软,不必加入五龙斩了。”
“见红之前谁都是一样的,杀杀就好了,不走出第一步你就永远都是个废柴。”宏广加快了脚步,道,“当年老大也是付出了重大代价,先征得被杀家属的同意赔偿了大笔银子,还承诺了归啸蓝从此不在三都作案,这才两家罢手言和。”
龙潜快步跟上,心中暗想,宏广办事喜欢以银两计价,光帮他送张拜帖便能抵消一百两买身钱,估计那收信人应该不好对付。但只是送信而已,应该不会对己不利。
当初在客栈跟归乔松聊天时,她曾经说过,五龙斩的生意要价最高,刺杀级别最高。这次他开价这么低应该是与杀人无关,只要不妄杀无辜,与他去办办事也无妨,问道:“刚听您说,五龙斩的老大要向‘独狼’兰傲报仇吗?”
宏广教训道:“叽叽歪歪的瞎打听什么,你只须记住杀手最忌的原则是老大用自己的身体得来的教训,这血的教训就是杀手最忌缠斗,若是不能一击必中,宁愿不动手。适才咱们这一架,若是在接活儿的时候发生,你十条命至少要去掉八条。”
估计他的老大是在兰傲手下吃了大亏,龙潜顺着话题说道:“是,不能缠斗,尤其是碰上像大师这样的高手,唯一的选择就是自裁啦。”
“哈哈哈......”宏广被捧很是开心,他很自信自己的武功,所以很得意地受着,笑道,“那是接活儿之前功课做得差,死了活该。你以为杀手就是万能的?哪些活能接,哪些活不能接,心里得要有个数。”
“还得学会您的腹语术,隐藏身形才能保命吧。”
“哟呵,很上道嘛,就说你不做杀手可惜了。”宏广拍着他的肩膀夸奖道,“娃娃,功夫可不能贪多,贪多嚼不烂。腹语术很耗内力,开工干活的时候可不能用这门功法。隐藏身形也是杀手的准则,你藏不住还杀个屁,即便刺杀成功了,还得被人追捕,你有几条命次次都能逃得掉的?”
“隐藏身形、不能轻易露相。”
“记住,老衲肯在你面前露相,要么咱们是师门中人,要么就是彼此没有关系的路人,这也是杀手的准则。”
“咱们肯定不是同门,只能是路人了。”龙潜忽的大着胆子问道,“那你们同一个杀手团内也不露相吗?”
“问得好,杀手团不同于同门师兄弟,是组合在一起抱团做事的。”宏广笑道,“有时候同行反而是最危险的人,但若相处的时间长了,或是合作的次数多了,露不露相也有不在意的。当然也有合作了一辈子,彼此也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