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姝跪到了丹芸身边。
“滚!”
丹芸平静地说道:“皇上已经下旨让奴婢和涵姝来冷宫,娘娘就是想赶我们,也赶不走了。”
薛千柔坐起身,见两人各自提着一个小包裹,显然是铁了心要追随她,心头一阵火起,举起巴掌便往丹芸打去,却在触及她脸颊时蓦然停住,之后颓然放下了。
“娘娘,你打奴婢吧。”丹芸哭着求道。
“本宫没为自己求情,而是让皇上赦免你们,你们还不明白本宫的心思?”薛千柔骂道,“冷宫是什么地方,你们也跟着来,想跟本宫一起死在这里吗?”
两人同时道:“娘娘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
薛千柔扭过头,眼泪顺着脸颊而下,将僵硬的被褥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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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住处就在薛千柔隔壁,比薛千柔的屋子更小,连扇窗户都没有,黑乎乎地什么都看不清,不过倒是比薛千柔的这间暖和,被褥也更厚实一些。两人坚持要跟薛千柔换屋住,理由是她们睡一起不怕冷,薛千柔知拗不过她们,唯有同意。
傍晚的时候,有宫人送来已经凉透的米饭和两碟炒焦了的青菜,涵姝气得要去找陈褚理论,被薛千柔拉住了。
“这里不是听雨轩,凡事只能忍耐。”
“娘娘……”涵姝又要哭出来,若薛千柔像其他妃嫔一样,当初就不会因为护那两个小宫女而与琳妃发生争执,也就不会被太后重罚,更不会因此失宠。又或者她心肠稍微硬一点,由得丹芸认罪,就算失宠,仍然是高高在上的昭媛,说不定很快便会复宠。
如今……
“如果不想让本宫难受,就别哭了。”
涵姝赶紧收起了眼泪,主仆三人将就着吃了饭,各自休息不提。
第二日天还没亮,便有宫人砰砰砰地拍门:“起来干活了!”
三人都是整晚不能入眠,此时刚睡着,很想装作没听到,又怕对方破门而入——两扇门都经不起折腾,若是被踢坏,如何挡风?
只好硬撑着爬起来,来不及梳妆,便走了出来。
“北边有一道宫墙塌了,陈公公吩咐你们三个将泥石全部搬走。”一个太监尖声尖气地说道。
“陈公公不过是——”涵姝想说陈褚不过是个奴才,凭什么指使主子做事,但话没说完便被薛千柔捂住了嘴巴。
“麻烦这位公公稍等,我们洗漱梳妆过后马上就去。”她客气地说道。
那太监冷哼一声:“梳妆就没有必要了,你还期望皇上能到冷宫看你不成?打扮了给谁看啊。”
阴阳怪气的声音将涵姝丹芸都气得够呛,薛千柔使眼色不许她们出声,假装没听出那太监话中的讽刺之意,点头道:“公公说得对,请公公给我们半刻钟的时间,马上就好。”
那太监道:“杂家哪有时间陪你们蘑菇?你们来一个人跟杂家去看看地方,之后你们要磨蹭,杂家可不管,反正今日之内若是没有完成,陈公公自会责罚你们。”
说完他转身就走,丹芸立刻跟了上去,一边说道:“娘娘,奴婢去吧。”
薛千柔和涵姝抓紧时间洗漱,丹芸很快走了回来,脸色非常差,薛千柔问道:“怎么了?”
“那面墙足足有十丈长,沙土砖头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别说一日了,就是十日我们也搬不完。”
“陈公公摆明了故意刁难!”涵姝气愤不已。
“故意刁难又怎样?”薛千柔倒是很平静,“冷宫由他做主,我们除了听话什么都做不了。今日之事,他不过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们若是反抗,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娘娘,你堂堂昭媛……”
“你们听着,什么昭媛、宠妃,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比最低等的奴婢还不如,要学会接受现实,才能活下去,明白吗?”
涵姝丹芸含泪点头。
早上是没有早膳可用的,主仆三人饿着肚子来到了断墙处,宫人送来了铁锹、簸箕等物,三人便开始劳作。
薛千柔从小接受训练,倒并不觉得这体力活有多苦,涵姝丹芸见主子都不叫苦,自然更没有叫苦的理由,都埋头苦干,奋力同沙土灰尘搏斗。
中午又是冷菜冷饭。一直干到傍晚,陈褚带着几个太监走了过来。
三人停下手里的工作,一起叫了声:“陈公公。”
陈褚脸色阴沉:“昭媛娘娘,奴才说了要你们今日之内将沙石全部移走,如今你们却只完成了一成,是故意跟奴才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