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下巴,两名同行的太监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按住薛千柔的肩膀。
薛千柔并未露出俱色,仍旧淡淡地笑着:“若太后真能如此肯定,便不会趁皇上不在时处置臣妾了。”
“你不用拖延时间,哀家既想让你死,你便活不了。”太后看向暖月姑姑,“动手吧。”
暖月姑姑拾起瓶子,将瓶盖拔.出,两名太监很配合地捏住了薛千柔的下巴,迫她张开嘴巴。
薛千柔并不反抗,倒并非因为她认命了,她的伤势虽然没好,但要对付眼前的这几个宫人却已足够,她是听到了殿外急急而来的脚步声,因此才假作无力反抗。
瓶口离她的嘴唇只有三寸的距离,只要暖月姑姑的手往前一送,她的小命便要玩完。太后似有些不忍,叹了口气,说道:“哀家说过会追封你从一品夫人,一定会做到的,你安心去吧。暖月,送她上路。”
“遵旨。”
“母后,不如让她活着受封,如何?”九五之尊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
太后一惊,抬眼望去,只见一向对自己恭敬有加的皇帝儿子此时脸色阴沉,整个人冷得像一块冰,随着他的移动,似乎周围都被冻住了,让人心惊。
“皇帝,你……”她往后退了一步,扶住了桌子。
齐寅没有回答,径直走过去将薛千柔扶了起来,暖月姑姑和两个太监被他的冷气一扫,吓得尽皆跪倒在地。
薛千柔重伤未愈,又跪了这许久,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但她并未趁机靠在齐寅胸膛,而是强撑着站定,说道:“皇上,臣妾犯了错,太后只是按例责罚罢了,刚才的话不过是吓唬臣妾,皇上别误会。”
眼看母子俩就要发生冲突,她选择了息事宁人。一来太后是为了皇家的声誉才要赐死她,并非对她有什么偏见;二来她若不给他们台阶下,母子俩闹得不愉快,太后固然会记恨她,齐寅也会因此为难。
她并非圣母,但太后是齐寅的亲娘,后宫生子不易,从怀胎到孩子长大,期间不知要经历多少阴谋诡计,太后好不容易将儿子推上帝位,若儿子因一个进宫还不足半年的女人跟自己翻脸,一定会很伤心。
若退一步便能成全他们的母子之情,受一点委屈又何妨?反正经历了这一次,太后知道了齐寅的态度,是决不可能再私下里对她下手的了。
母子俩都没说话,事实如何,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薛千柔拉了拉齐寅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和太后冲突。场面僵持了一会儿,齐寅道:“母后,你老人家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等儿子处理完国事,去长宁宫陪你用晚膳。”
皇帝先服了软,太后自然不能再跟他杠着,顺势点头道:“也好,哀家吩咐小厨房做几道你爱吃的菜肴,你别太晚。”
齐寅点头:“恭送母后。”
暖月姑姑扶着太后去了,薛千柔再也坚持不住,跌倒在齐寅怀中。齐寅将她打横抱起,一直抱到寝殿的床上。
“皇上,臣妾没事。”薛千柔费力挤出一个笑容。
齐寅冷冷地说道:“若丹芸没有及时通知朕,又或者朕因为什么事耽误了,没有及时赶到,你就这样等死?”
“那是太后……”她小声道,“就连皇上都对她恭敬有加,臣妾难道能跟她翻脸吗?”
“那你也犯不着因此丢了性命!”齐寅的脸上如覆了一层严霜,“朕不在的时候,你给朕保护好自己,天大的事都等朕来处理。”
虽然挨骂,但薛千柔心里却甚是甜蜜,被自己爱的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朕的话你听到没有?”
“臣妾遵旨。”她规规矩矩地答道。
齐寅脸色稍霁:“让朕看看你的膝盖。”
“只跪了一小会儿,并不严重。”她往床里边缩了缩。
齐寅一个眼刀杀过来,她立马怂了,主动掀开衣裙,将膝盖送到他面前。她皮肤娇嫩,跪的时间也不短,此时已经有一些淤青,齐寅的大手搭在她膝盖上,轻轻揉了起来。
“皇上……”
“干吗?”齐寅仍然冷冷的。
“太后说……说找到臣妾的御林军全部看到……看到……”她深吸一口气,“若臣妾说自己是清白的,皇上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