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残疾,因此对她十分和颜悦色,灵犀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慢慢说道:“近日母妃身子不适,只能卧床休息,但父皇为我请了先生教授琴艺,因此我不能时时在母妃身边侍奉。今日学完琴以后,我急着回宫照顾母妃,谁知走到半路却被一个太监所劫,跟随我的两个宫人都被打晕,我被制住不能言语,那太监将我带到这里,又将我推了下来。”
薛千柔皱眉,灵犀虽不受宠,到底也是堂堂公主,青天白日便有人公然向她下手,这后宫的安保也着实差了些,此事应该让齐寅知晓才是。
“灵犀,你怎知那人是太监?”
她既不能视物,照理不该知道劫匪是何人才对。
灵犀道:“他打伤我的宫人时曾说道‘没用的奴婢,去死吧’,我听他声音尖利,因此判断他是太监。”
薛千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后宫刚刚夭折了一位皇裔,立刻就有人对灵犀下手,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灵犀是瞎眼公主,睿容华又不受宠,她们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难不成是因为最近齐寅对灵犀好了些,所以引起了其他人的忌惮?
又或者,对方是想将谋害公主的罪名栽到谁的头上。此处如此偏僻,若非她巧合之下经过,灵犀今日多半生还无望,连着失去两个孩子,齐寅必定大怒,决不会姑息凶手,那么……
如此一想,被栽赃的估计又是琳妃了。
琳妃啊琳妃,本姑娘一日之内救了你两次,你将来要是恩将仇报,反过来对付我,必遭天打雷劈!
“灵犀,此事敏母妃自会向你父皇禀报,除了你母妃,不能对其他任何人提起,知道吗?”她牵起灵犀的小手,准备送她回去。
谁知灵犀却使劲摇头:“不可以,敏母妃,不可以告诉父皇!”
薛千柔觉得奇怪,她差点被人害死,却为何不肯向自己的父亲寻求保护?
“灵犀——”
灵犀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敏母妃,求你不要将此事告诉父皇。”
“你……”薛千柔欲扶她起身,后者却死活不从。
“为何不让你父皇知晓?”
“父皇不能一直保护我,如若惹恼了那个人,我和母妃会更危险。”灵犀咬着嘴唇,神情既胆怯又倔强。
薛千柔一阵心疼,这小小孩童稚嫩的肩膀上到底承担了多少?从她的口气可以听出,这种事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而她和睿容华一直都在忍耐。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生起齐寅的气来,这个做父亲的到底有多失职,才会让自己的女儿一次又一次被人暗算?
“灵犀,你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对不对?”她蹲下.身,视线和灵犀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后者虽然看不见,但可以感觉得到。
灵犀低下头,并不回答。
“告诉敏母妃,那人是谁。”
灵犀磕了个头:“敏母妃,今日多谢你救了我,请你送我回宣若宫,我迟迟未归,母妃定然在翘首以盼了。”
薛千柔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勉强一个孩子,唯有先送她回去,或许睿容华愿意告诉她幕后之人是谁也说不定。
刚到宣若宫正殿,便见到睿容华一脸焦急地在殿中徘徊,见到灵犀,立刻跑了过来,双手抚住她的小脸,眼眶就红了。
“灵犀,你怎地此时才回来?你可知母妃一直在担心你?”睿容华的声音里含着几分责备,更多的则是关怀。
“母妃——”灵犀伸手揽住她的脖子,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睿姐姐,今日灵犀出了点意外,不如我们进殿再说?”薛千柔见她们母女情深,鼻子酸酸的——她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
睿容华赶紧擦了擦眼泪,放开灵犀,对着薛千柔行了一礼:“臣妾见过贵嫔娘娘,臣妾失仪,请娘娘恕罪。”
睿容华本就生得娇小,此时脸色苍白,容颜憔悴,倒颇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态,只可惜齐寅不在此处,否则说不定会对她们母女多几分怜惜,薛千柔暗暗叹了口气。
“睿姐姐,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今日灵犀差点被人杀害,是本宫路过救了她。凶手是谁,你想必心中有数,不妨告诉本宫,由本宫来解决她,日后你与灵犀便可平安度日,你看如何?”
睿容华惊恐地后退一步,将灵犀紧紧搂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