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向晚磕头道:“回皇上,今夜甘露宫突然来了刺客,娘娘中了刺客一剑,一直昏迷不醒,太医说伤到了要害,情况很是危急……”
齐寅身子一颤,靳忠赶紧上前扶住他。
“立刻去给朕传御医来!如果贤妃有什么三长两短,朕要太医院所有人陪葬!”
四位太医尽皆吓得浑身发抖,贤妃出事,他们不敢大意,值守的四人一起赶了过来。贤妃伤得太重,他们一筹莫展,只能先给她止血,再商议治疗方案,谁知皇帝一来就下了死命令,若贤妃不治,他们便要脑袋搬家了。
两名御医很快赶来,听医女说了贤妃的情况,刚委婉地提了一下可能无力回天,立刻激怒了齐寅。
“若是治不好,满门抄斩!”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虽然太医御医都深感冤屈,但怎敢跟暴怒的皇帝讲道理?唯有尽力医治贤妃,希望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一夜忙乱,到了寅时二刻,靳忠上前请示:“皇上,上朝的时间快到了,您看……”
齐寅登基十年,从未因任何人任何事耽误过早朝,他的勤勉前朝后宫人尽皆知,照理是不需要再问的,然而这次出事的是盛宠九年无人能及的贤妃,靳忠觉得还是请示一下比较稳妥。
齐寅走到寝殿门口,向御医问道:“贤妃的情况如何?”
御医答:“娘娘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情况仍然不容乐观。”
齐寅走进殿去,只见贤妃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似乎已经陷入了永久的沉睡当中。他的心骤然一紧,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柔荑,说道:“阿雅,你一定要挺住,决不能丢下朕,听到了吗?”
“皇上……”医女为难地叫道,有他在场,她们根本无法放开手脚做事,贤妃本就体弱,此时更不能有任何闪失。
齐寅放开贤妃,起身走到殿外,再次吩咐御医全力施救,这才对靳忠道:“走吧,上朝。”
靳忠原以为他留下来陪贤妃的可能性很大,谁知却猜错了,心中突然对以往的认知产生了怀疑,愣了片刻,举步跟了上去。
.
再说薛千柔那边,从齐寅离开时的态度,她便知道他今夜决计不可能再回来了。独自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儿,始终无法平静,索性起身,悄悄从窗户跳了出去,摸到宫人居住的地方,偷了一套太监服换上。
今夜她败给了贤妃,起码得知道敌人用了什么手段,以免自己在同样的地方再次跌倒。
她从小接受各种严酷训练,身手非常人所能及,这段日子又早已熟悉了宫中各处道路,因此虽然宫道上不时有御林军经过,却并没有人发现她。
小心翼翼地往甘露宫潜去,她不敢贸然靠得太近。因着贤妃身子弱,齐寅怕扰她清静,甘露宫一个随居妃嫔都没有,是后宫人最少的宫殿,但安保却仅次于皇帝居住的长青宫和太后居住的长宁宫。
虽然她自认不输于大内高手,但怕这里会有齐寅的暗卫埋伏,所谓双拳难敌四掌,若是暗卫群起而攻之,她可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甘露宫进入视线的时候,两队御林军刚好在她左方相遇,两位队长简短交谈了几句,便各自带队反向而行。薛千柔怕被发现,赶紧往身旁的假山洞里一钻,却不防脚下踩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差点跌倒,好在她反应迅速,几乎是本能地便往前踏了一步,稳住了身子。
待御林军走过,她想检查脚下物体的时候,眼前突然寒光一闪,一炳冰冷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许出声。”一个粗砺的声音响起。
虽然猝不及防之下被制住,但薛千柔起码有几十种方法可以脱离对方的控制,只是她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又是否与贤妃出事有关,因此决定先配合对方,看看他意欲何为再说。
两队御林军已经完全看不到人影了,下一队还有半刻钟才能过来,那人将匕首往前递了少许,堪堪割破她颈部的肌肤。薛千柔琢磨着对方多半想要杀人灭口,自己如果反抗说不定会暴露身份,不反抗又可能被他杀掉,怎样都不划算,脑子一转,改变声线试探道:“我并非甘露宫的人,我和你一样想贤妃死。”
那人却不上当,根本不接她的话,右手一使力,匕首急刺,就欲让她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