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涵姝丹芸不可吵醒她,这才带着靳忠赶去永晖殿上朝。
“靳忠,你这个太监总管当得可真好,宫中发生如此大事,竟敢瞒着朕!”一出清璃宫,齐寅便向靳忠发难。
靳忠一惊:“皇上,奴才冤枉,奴才怎敢欺瞒皇上?”
“你跟了朕十几年,也该看得出朕对敏婕妤是什么心思,朕不允许那些善妒的女人欺侮她,更不允许自己身边的人吃里扒外,你可明白?”
靳忠跪下道:“奴才只效忠皇上一人,决不敢偏帮哪位娘娘主子,皇上说的事奴才委实不知,既然有人想要瞒过皇上,自然也不会让奴才知晓,请皇上明鉴。”
齐寅冰冷的目光盯着了他许久,这才道:“起来吧,去给朕彻查,凡是跟敏婕妤有关的,无论事情大小一律上报。”
“奴才遵旨。”靳忠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站了起来。
“上次让你查的宰相府上的事有结果了吗?”
靳忠:“……”皇上,看您刚才的架势,真是恨不得给敏婕妤三千宠爱,怎得只片刻功夫,便又怀疑起她来?果然一国之君的心思是旁人猜不透的!
“朕在问你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齐寅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杀气。
靳忠赶紧道:“回皇上,宰相大人府上曾有过一个武艺高强的护院,听说本是江湖游侠,后来受伤被宰相大人所救,为了报恩,便在他府上做了一年护院,此人离开时,婕妤娘娘大约八岁。”
齐寅凝眉,八岁已经不算小,若是那一年那位游侠一直在指点沈意卿,之后她又苦练的话,有如今的身手并不算出奇。
他舒了口气,之前心中一直压着一块石头,实不愿她有事瞒着他,一来因为他已然对她动心,二来她是宰相唯一的女儿,宰相虽然为人迂腐,却一直忠心耿耿,若是处置他的女儿,必定会伤忠臣之心。
如今事情有了合理的解释,他脸上的阴霾也散开了。
靳忠低头退到他身后,什么话也不敢说——自己似乎窥探到了一些了不得的秘密。
皇帝亲自吩咐彻查的事自然很快,齐寅下朝两个时辰后,关于此次“蛇精”事件的各种消息便已经汇总成卷宗,由宫正司的秦宫正呈了上来。
敏婕妤对雄黄过敏,宫中自然不会放置雄黄粉,有心人便趁机驱蛇围殿,污蔑她是蛇精,闹得后宫谣言满天飞,连太后也忍不住出手,今日晨省时,借口敏婕妤仪态不端,禁了她的足。
齐寅气得将卷宗撕得粉碎,秦宫正和所有御前宫人都吓得跪地请罪。
“若三日之内没有查到幕后之人,宫正司所有人一律杖责三十,宫正司正杖责一百!”九五之尊撂下了狠话。
秦宫正额头冷汗直冒,叩头道:“奴婢遵旨。”
“都给朕滚出去!”
宫人鱼贯退出,齐寅拿起案上的茶盏喝了好几口,这才慢慢冷静下来。他登基十年,后宫三次选秀,便只为两个女人动过心,一个是贤妃,另一个是薛千柔。
当初贤妃并不如现在这般孱弱,只是性子特别温柔沉静,那年他十七岁,她十五岁,第一次在殿选时见到她,他便起了强烈的保护欲。
贤妃出身并不高,他却封了正四品容华,居一宫主位。半年后有了身孕,直接升为正三品贵嫔。然而孩子并没能顺利生下来,只在娘胎里呆了四个月便被人毒害了,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虽然后来查到了幕后凶手,赐了三尺白绫,但孩子却永远也回不来了,孩子的亲娘也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他当时便将她提到贤妃的位置上,这么多年来一直宠着,纵着。
只是,不知贤妃是否因为失子而心灰意冷,两人之间再无当初的甜蜜温馨,这些年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仍然爱着她,还是习惯了去保护她。其实自从贤妃怀孕以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行房,他对她更多的是愧疚和责任,总觉得如果当初能保护好她们母子,事情便不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这些年他宠幸过很多和贤妃一样性子柔弱的女人,却再也找不回当初那种感觉。日子久了,他的心态也逐渐起了变化,他渴望有一个不那么柔弱的女人出现在身边,希望她有能力保护自己,而不是因为他的宠爱被伤害,然后让他内疚一辈子。
当年的遗憾已不可弥补,他不允许同样的事再次发生。他与薛千柔之间的感情尚浅,远不及当初与贤妃的深情,但这个鲜活的女人唤醒了他将死的那颗心,她在他心中是特别的,他喜欢跟她较量,不管输赢都那么有滋有味。
沈意卿,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必须活得好好的,任朕蹂.躏和欺负一辈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