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面前扮娇弱,很容易便激起了君王的怜惜之心。
只是,一大群女人都是同一类型——就算不是,也要装作是,齐寅也会厌烦的吧?
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也该来点粗粮?
薛千柔当机立断抬脚一踹,将萍贵人踹出了两丈远,碰地一声撞在桌子上。接着对着萍贵人嫣然一笑,理了理鬓发,淡定地出门迎驾去也。
“臣妾迎驾来迟,请皇上恕罪。”她带着涵姝、丹芸跪在大殿门口。
齐寅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殿里传来一阵嘤嘤嘤的哭声,本就阴沉的脸色又暗了几分。
“谁在哭?”他语气不善地问道。
“回皇上,是祥云殿的萍贵人,也不知有什么伤心事,一大早就跑到臣妾这里来哭,问她怎么了又不说,直哭得臣妾头疼,臣妾正想去找个能哄得住她的人来,刚好皇上来了,不如皇上去哄哄?”
齐寅挑眉,这两个女人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冲突,姓沈的估计恨不得直接将萍贵人拍死,又怕他收拾她,索性将事情推到他身上。
他是来找她算账的,哪有空去哄什么萍贵人!
“靳忠,去看看萍贵人是怎么回事,不但不出来迎驾,还一直哭哭啼啼的,难道朕薄待了她不成?”他的语气带着三分火气,三分厌烦,声音较平时更冷了许多,殿里的萍贵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本以为皇帝见到这副场景,一定会以为敏婕妤又在欺负低位妃嫔,上次没能把她拉下马,这次皇帝一定会降她的份位,谁知剧情没按照设想地走,皇帝似乎还恼了自己,赶紧连滚带爬跑了出来。
“嫔妾御前失仪,罪该万死。”她磕头道。
因为哭泣,她脸上的妆容有些花,头发也散开了一些,额头上还有一块淤青——刚才在桌子上撞的,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然而齐寅看在眼里,只觉眼前的女人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反观旁边跪着的那个其貌不扬的敏婕妤,却似天生有股淡然的气质,仿佛无论遇到何事都能泰然处之。
“回去歇着吧。”他不耐烦地冲萍贵人挥挥手。
薛千柔嘴角微扬,她赌对了。
萍贵人不敢在皇帝面前造次,施了礼便即告退。
齐寅盯着薛千柔,冷酷的眸子里闪着危险的光芒,他该怎么惩治这个可恶的女人,才可以让她长记性,以后不敢再得罪他呢?
“敏婕妤——”
“臣妾在。”
“听说你发了小财,现在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齐寅半蹲下.身,挑起她的下巴,“不如将你的生财之道讲给朕听听,咱们有财一起发,如何?”
薛千柔望着他笑了笑,淡然答道:“回皇上,并没有。”
“哦?”齐寅回头问靳忠,“敏婕妤说没有,你告诉朕,有吗?”
靳忠左右为难,九五之尊自然得罪不起,但这个敏婕妤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犹豫片刻,答道:“皇上,婕妤娘娘出身宰相府,宰相大人一生节俭,家风使然,想必娘娘就算发了财,也会一如既往的勤俭节约。”
“不管节俭不节俭吧,既然发了财,想必这听雨轩上下如今不缺银子花。朕的国库最近有些紧张,敏婕妤一向善解人意,想必愿意替朕分忧,敏婕妤,你说是吗?”
薛千柔早知他会来追回那三百两银子,有了心理准备,倒并不心疼,当下恭敬地说道:“臣妾身为天子妃嫔,自然应当与皇上同甘共苦,丹芸,去将本宫的所有银两、首饰全部拿出来献给皇上。”
呵,还算识时务。
“平身吧。”九五之尊终于开恩,率先往殿里走去。
丹芸很快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里放着挥霍剩下的两百两银子和几件简单的首饰,盘子很大,衬得里面的东西有些寒酸。
“皇上,这些就是臣妾的全副身家,臣妾愿意全部献给皇上,只是,臣妾想求皇上一件事。”薛千柔道。
“什么事?”
“这些首饰是臣妾的娘亲留给臣妾的,娘亲已经去世多年,唯有这些首饰让臣妾有个念想,臣妾想求皇上先留着它们,等臣妾有了钱再将它们赎回来。”
其实看到那些东西里时,齐寅心里的火气突然就灭了,反而一股心酸升了起来。宰相大人为了国家朝廷鞠躬尽瘁,家中却一贫如洗,唯一的女儿进宫选秀,做了妃嫔,却连点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自己这个一国之君不但不体恤功臣,反而利用宰相的痛处来整治他的女儿,实在有些过分。
“靳忠,去朕的私库取两千两银子,给敏婕妤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