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防备

她做的所有的事情柳遥都记得。

    从一开始昭阳带着柳遥去见净明的时候开始，昭阳其实就一直在顾忌着柳遥的想法，无论是放慢脚步配合柳遥的步速，亦或是听了净明的意见想让柳遥在城里逛逛，其实与其说他对柳遥是冷漠，不如说是他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后来到了弈剑峰，峰上只有她和昭阳两个人，她所有的东西都是昭阳一手打点，修炼的时候她从未操心过其他事情，吃穿用度她都从未操心过。修炼过度体力不支晕倒的时候，是昭阳将她送回洞府；练剑时双手被磨出水泡，是昭阳放在她洞府中的伤药让她如此修炼的同时双手没有毁掉……吃的，用的都是昭阳在为她准备。她从未觉得不满意，可想而知，昭阳用心为她考虑过。

    昭阳为她废的心力柳遥都看在眼里，所以柳遥动摇过。可她还是没敢放下对昭阳的防备，一是柳遥无法忘记昭阳起初见到她时，强迫她拜师这件事。二是昭阳有时注视她的眼神。

    没错，就是眼神，若仅仅只是看自己的徒弟，绝不会是那么复杂的眼神，柳遥看不清那眼神中的含义，但是她知道，其中的含义一定不单纯。自己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柳遥不知道是什么，这让她有一种危机感，若不是以她的实力想逃也逃不走，她一定想方设法的逃离混元派。而且，如今她的拜师大典众人皆知，若是她真的逃走了，迎接她的绝不是什么好的未来。

    如今她看着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所以昭阳在她的面前才不会那么防备，让她看到那些本不该让她知道的东西，昭阳以为她太小了不明白，却不知道这副小小的身体之中装载的其实是一个在职场中摸爬滚打过的成年人的灵魂，即便她看不懂昭阳眼神的真正含义，却不妨碍她怀疑其中异常的地方。

    就目前看来昭阳教导她也是尽心尽力，她暂时也没看出什么来，在昭阳想要实施他的目的之前，她可以慢慢观察，看昭阳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然后再做打算。反正她现在也没有反抗之力，不如顺着昭阳的意思，先将修为练上去，等有了反抗之力，那么不论昭阳想要什么，她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了。

    倘若……柳遥看看昭阳离开的方向，倘若昭阳真的只是为了收她为徒，做她的师尊的话……那么昭阳对她好，她便会对昭阳好。

    柳遥她有个毛病，她不喜欢欠别人……也不喜欢被别人欠。欠了别人的，她会想尽办法报答，被别人欠了……一般她不会让别人欠她什么，大多数时候，她都讨回来了。不能讨的，要么是因为她运气实在是太背，要么就是她根本不在乎。

    昭阳站在柳遥的洞府前，并没有离开。他正在想一件事，是否要让柳遥走上她自己想要的路。

    柳遥有她所执着的仇恨，他让人去查过柳遥，如今得到了结果，能查到的东西有限，却足以他了解柳遥的身份和仇恨究竟是什么了。

    灭族之恨。

    那仇恨如此强烈，才会对自己那么狠，用尽全力也要变强。

    柳遥想要走的是一条危险重重的路，修剑本身就是一条徘徊在生死之中的道，剑修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在生死之际突破，成则更上一层楼，败则身死道消。这便是为何剑修如此之少，但留存下来的无一不是一方霸者的缘由。这样的道，谁也说不清下一刻是否还活着，可柳遥不行，无论如何，她都不可以出事。

    此时的柳遥不知，正有人想要掐断她为自己定下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