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乞巧特别番外·他们的约定

…”

    浮生走了过去，笑着道：“你好，我叫柳浮生，你呢？”

    “柳浮生吗？这名字真好听，我叫你生生好不好？”女子也笑了起来，“我叫风晴雪！”

    生生？！这是什么称呼？！浮生有些僵住。

    “风姑娘，那个……生生……有些……”浮生不知该如何拒绝对方的热情。

    “生生不好吗？那就叫浮生好了！”风晴雪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浮生你叫我晴雪就好！”

    浮生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自来熟的人，但却是一点都不反感。

    因为风晴雪给她的感觉很好，特别的温柔。

    “晴雪。”浮生笑着应了。

    如何浮生蹲下身子，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道：“你娘没事了哟，快去看看她吧！”

    “真、真的……？”那孩子还带着一丝哭腔。

    “真的，姐姐没骗你，快去吧！”

    “恩！”

    孩子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房间里。

    浮生看着那小孩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浅笑，眼中却愣是出现了半分落籍

    爸妈……

    那两个模糊的人影在浮生的脑中闪过，这么多年，他们两人的样貌已经模糊，只留下那一句句温暖的话语，还有以前种种美好的回忆……

    她的乱想些什么，不是还有娘在吗……

    浮生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摇了摇头。

    “浮生？你刚才没事吧？”风晴雪敏感地察觉了浮生的情绪波动。

    浮生连忙道：“没事。”

    “那就好！”风晴雪扬起一个笑容。

    “展大哥，你待会还去巡街吗？”浮生走到展昭身旁问道。

    “恩，浮生，我今天会过去的，但……可能晚一些，抱歉。”展昭抱歉一笑。

    “没事！”浮生调皮道，“大哥可是这汴梁城的保护者！”

    “你啊！”展昭失笑。

    浮生吐了吐舌头，道：“展大哥你快去吧！”

    “你也快会酒楼吧，也不早了，若是太晚，就别等我了。”

    “这怎么行！”浮生瞪大眼睛看展昭，一脸的‘不可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快去吧！”展昭无奈。

    “恩！”

    展昭走后，浮生来到风晴雪面前道：“晴雪，你有地方住吗？”

    “还没，我刚刚到这里。”风晴雪回答道。

    浮生眼睛一亮，道：“那去我的酒楼住吧！”

    “浮生还开酒楼吗？”风晴雪睁大眼睛看浮生。

    “恩！是这开封汴梁最好的酒楼！”浮生对于自己的店，一直有一种纯然的自傲感。

    “真的吗？”

    “恩！”

    走到浮生酒楼跟前，浮生与风晴雪就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碧凝钰看见那个走进来的身影，瞬间眼睛一亮，总算回来了。

    虽然客人比起前几个时辰来说已经少了很多，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不间断工作的洗礼，碧凝钰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她从晚饭时间开始就已经滴水未进了。

    “碧姐！”浮生快步走了过去。

    “浮生，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快忙死了……”碧凝钰的口气带着几分埋怨。

    “呵呵……”浮生干笑两声道，“还不是那白耗子把我拉走了。”

    “对啊……那只白耗子……”

    不好！有些危险！！浮生听见碧凝钰的口气心中马上警钟大作。

    “那个，碧姐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浮生连忙说。

    碧凝钰点了点头，她的手酸死了。

    “那个，碧姐，这是风晴雪，我刚结识的好友，晴雪，这是我师姐碧凝钰。”浮生介绍道。

    碧凝钰开始打量眼前的女子。

    南疆一代的服饰层层叠叠的穿在她的身上，但她却丝毫不觉得热的样子，有些古怪，但是眉目清正，应该不是个坏人。

    碧凝钰心中点了点头，然后展开笑颜道：“你好。”

    “你好。”风晴雪回以笑容。

    “晴雪姑娘，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和浮生一样叫我一声碧姐。”碧凝钰道。

    风晴雪看着眼前女子温婉的笑容，明明和红衣女子不一样但还是将两人重叠在了一起。

    红玉姐……

    浮生见原本风晴雪有些呆愣地看着碧凝钰，担心地轻轻摇了摇她：“晴雪，怎么了？”

    风晴雪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抱歉，碧姐让我想起了故人。”

    “故人？”浮生有些好奇，“长得和碧姐很像吗？”

    风晴雪摇了摇头，道：“长得不像，但是给人的感觉……很像。”

    虽然碧凝钰没有红衣女子那般的阅历还有那沧桑的味道，但是……

    那种让人安心的长辈的感觉很是相同。

    浮生见风晴雪眼中怀念的味道，觉得自己可能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晴雪，我是不是问错什么了？”

    风晴雪见着浮生小心翼翼地样子，马上知道她误会了，立马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只是我已经很就没有见过那个故人了。”

    “这样啊……”浮生暗暗松了口气。

    “浮生，你在这里给客人们结账吧，我给晴雪准备客房休息。”碧凝钰道。

    浮生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晴雪说：“待会我来找你！”

    “恩！”

    然后晴雪跟着碧凝钰上了二楼，而浮生则是在一楼柜台前‘啪啪’打起了算盘。

    对啊……很就没见了。

    多少年了呢……？她，根本不知道。

    以前，还可以看见那个曾经拿着佛珠的男子和他的妻子还有他们的孩子。

    偶尔还可以看见那个渐渐长大的狐狸。

    凑巧的话还可以看见红衣女子和她追随的那个冷峻的白发男子。

    有些时候去青龙镇还可以看见那对兄弟。

    现在，拿着佛珠的男子一家还有那对兄弟已经再也看不见了。

    红衣女子还有可爱狐狸也是很少见到。

    很多走过的地方，帮助过的人都一个个不见，然后又是新的出现。

    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但是……她从来不后悔。

    从那天她和尊敬的大神兑换了和灵女一样长的寿命时，她就没有后悔过。

    因为她答应了那个人，要陪他一起走一起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她，不会后悔。

    因为，他一定可以回来，一定可以。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浮生呼了一口气，心里感叹，这种日子要是天天来，酒楼生意是好，但也太累人了点。

    此时，有一个人走进了店内。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打……啊！展大哥！”

    就见那人换下了绛红官袍，一身蓝色长衫。

    “还有我呢！”白玉堂窜了出来。

    浮生看见白玉堂嘴角一抽，她的酒又要遭殃了。

    “刚刚你去哪里了？我都找不你人！”白玉堂窜过来，一脸戒备地看着展昭。

    展昭看着白玉堂敌视的眼神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白兄……展某可是哪里不妥？”

    “哼！”白玉堂就哼了一声没说话。

    展昭更加满头问号，最近他确定他没得罪这只耗子啊……？

    “好了，你们两人上楼吧，我房间旁边那个房间，碧姐和我刚结识的朋友在哪里，我待会做些菜，算是夜宵。”然后浮生看着白玉堂道，“放心，有酒，你最喜欢的女儿红。”

    白玉堂眼睛一亮。

    “还不上去？”浮生挑眉。

    “打扰了。”展昭还是那样礼貌。

    “哼……假正经。”

    “白兄，展某可是有得罪白兄的地方？”

    因为浮生的调和，这些年两人的关系已经渐渐缓和，但是今日……

    白玉堂一愣，别过头，闷闷道：“没、没有。”

    浮生则是皱眉看着白玉堂，这人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

    “快上去吧，我去伙房了。”说完，浮生转身离开。

    两人对视一眼，无言，一起上了楼。

    浮生做了几道简单的小菜，又炸了些巧果，最后带着两坛酒上楼了。

    浮生才走到给风晴雪准备的房间跟前，就听见里面愉快的交谈声。

    “这么说，你已经走过那么多地方了？”碧凝钰有些吃惊地声音。

    “恩，”可以听出风晴雪语气中一丝怀念愉快的感觉，“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有好的有坏的，但是真的很开心。”

    “姑娘有如此毅力，让展某不得不佩服。”

    “风姑娘，你是个奇女子。”白玉堂感叹地说道。

    浮生轻笑着推开了门，走了进去，道：“看来几位聊得很开心？”

    “刚刚做的，大家尝尝吧，都是些清淡的小菜和果子，大晚上的吃太好对身体可不好。”浮生将托盘放下，然后将另一只手中的酒放在了桌上。

    “你的女儿红。”浮生拿起一种一坛，扔给坐在窗框上的白玉堂。

    白玉堂一把接住，也没多说什么，掀开酒盖，拿起就往嘴里灌。

    放下酒坛，白玉堂一脸回味：“痛快，好酒！”

    浮生将另一坛就掀开，然后回白玉堂道：“我店里的酒，怎可能不好？”

    白玉堂没回话，又是狠狠灌了一口，独看窗外月色。

    这白耗子……没事吧？浮生挑眉。

    于是浮生故意提高了嗓子，对展昭道：“某个人就会喝，连句谢也从来不说，你说对不对，展大哥？”

    展昭眼中闪过无奈似的笑意，然后接道：“恩，某人一直这样不是吗？”

    耗子马上转过头从窗框下下来，狠狠瞪展昭：“臭猫，你说谁？！”

    “谁应了谁就是那个人呗！”浮生凉凉地说道。

    “小浮子，你偏向外人！”白玉堂悲愤道。

    浮生挑眉道：“这是展大哥，才不是外人。”

    恩……挺正常的，应该没出什么事。

    一旁的风晴雪看着三个人虽然在拌嘴，却是气氛和睦，使她不禁怀念起以前。

    碧凝钰看着风晴雪眼中越来越浓的怀念之情，心中一叹，她应该也是有故事的人吧……

    这一夜，几人谈笑不断，气氛愉快比往日更胜。

    第二日，浮生去寻找风晴雪时，没有寻到她的人，只有留下的一封信。

    她，不辞而别。

    许多年后，浮生已为□□，但却坚持开着浮生酒楼，不肯退居在家。

    那是第一场春雨过后的一天。

    开封汴梁的大街上出现了一个身着异服的女子。

    但是，即使是如此突兀的着装，却没有带给人们异样的感觉。

    因为，女子脸上时刻挂着的温婉笑容。

    但是偏偏有人就是不被女子脸上的笑容感染到。

    一个衣着邋遢的男子突然从人群中冲出，狠狠撞向女子。

    女子身形一晃，躲开了男子的身影，男子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女子向男子伸出手，脸上没有丝毫因为他的举动而愤怒的样子。

    但是男子不会注意这些，他注意的只是女子颈间那样子奇特的玉佩。

    他突然伸出手狠狠一拉，连着绳子将玉佩拔下。

    女子神色瞬间一变。

    才是眨眼间，在场的众人根本没看清楚女子的动作，就看见女子的手中就多出了一把巨大的镰刀，刀锋透着凛冽的寒光。

    男子一下子脸就白了，惨叫一声逃走了。

    女子顿下身捡起那块玉佩，神色微微一黯，又瞬间恢复。

    女子将镰刀‘啪’得一分二，把柄一瞬间变成三截被女子捆在腰间，而镰刀部分则是插在大腿处，最后用衣服掩上。

    当女子再次走到大街上时，人们却是一副躲避的样子。

    女子心中叹了口气，像是这种事情遇见得多了。

    又走了一会儿，女子走到了一家酒楼之前。

    踏进酒楼，女子就看见了坐在柜台之前的浮生。

    “客官，要点些什么？”一个小二迎了上去。

    女子摇了摇头，对着浮生道：“浮生，不认得我了吗？”

    浮生站了起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女子的方向，这个声音……

    “晴雪？”浮生还有些疑惑。

    风晴雪看着浮生奇怪地样子，问：“浮生，你的眼睛……？”

    “真的是晴雪？”浮生惊喜道，她出了柜台，走到风晴雪的跟前。

    “真的是我，好久不见，浮生！”但说完这句，风晴雪看着浮生的黑色双眸，迟疑了一下，又问了一遍，“浮生，你的眼睛……怎么了？”

    浮生听到她的问话，手抚上自己的眼睛，然后一笑道：“没什么啊？晴雪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真的……没事吗？”风晴雪又问道。

    浮生点了点头，道：“真的没事！”

    “别杵门口了！去我屋里吧？”浮生拉住风晴雪的手，看着她。

    风晴雪点了点头，道：“好。”

    上楼时，碧凝钰从屋里走出，看见浮生身旁的人吃了一惊。

    “你……你是……晴雪？”碧凝钰的口气有些迟疑。

    太像了，却又太年轻了。

    这么多年，时光的流逝根本没有在她的容貌上留下痕迹。

    依然和当年相遇时那样年轻美丽。

    “碧姐。”风晴雪露出一抹笑容。

    碧凝钰看见的还是和当年一样，是风晴雪的眼神。

    依旧和当年一眼，清澈见底。

    “碧姐，我和晴雪要去房间里聊聊，你要不要一起？”浮生微笑着问道。

    碧凝钰看着自己师妹比当年成熟许多的容貌，嘴角挂着与当年不同的笑容。

    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那份天真，那份纯然。

    浮生从那对于她来说最凄惨的一年里学到了太多太多。

    甚至还有逃避。

    “不了，我还是下去帮忙吧！”碧凝钰摇着头拒绝了。

    然后她看着浮生伪装甚好的看着风晴雪，说笑着消失在走廊尽头。

    所幸，一切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浮生和晴雪大概真的是太久太久没见了，她们谈天说地，一刻没有停过。

    “晴雪，你为什么这么坚持？”浮生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想问她为何这么坚持地要将自己的足迹留遍大江南北，不管春夏秋冬的去旅行，她只是一个女子不是吗？她也需要休息不是吗？

    晴雪大概不是第一次听见别人问这个问题了，所以她的笑容依然不变。

    “浮生……这是一个约定，我一辈子的约定。”晴雪用手紧了紧胸前的玉佩，轻声答道。

    是的，约定。

    一辈子的约定，他和她的。

    不，或许还有执念，她相信他不会离开，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他会回来的。

    会回来和她一起看遍山川河流，走遍大江南北，帮助很多很多人……

    一辈子在一起。

    直到，他们两人灵魂都消散的那一刻。

    浮生听着风晴雪那透着坚定的话语，释然的笑了。

    约定，是的。

    第二日，再一次是晴雪的不告而别，然而这次浮生心中却没有了埋怨。

    因为她知道，她只是去完成她的约定。

    她许下的承诺。

    晴雪走在小道上，四周的一切都那么美好，桃花含苞待放。

    她仿佛回到那个属于他和她的地方。

    然后耳畔依稀听见了那个人的声音。

    他说：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