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到了该上工点儿,躺在床上的老孟还是没有动静。
“老孟!还睡呢?该上工了!”
睡他上铺的工友起来招呼了一声后,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往食堂那边走着,准备去吃个早饭。
听到动静,躺床上老孟应了一句后也慢悠悠坐起身来。
昨晚他睡的不太好,大半夜的好像是出了一阵汗,到这会儿了身上的衣服还带着些湿润。
脑袋有些昏沉。
“嘿!老孟这么勤快的家伙,赖床可是不多见……”
“怕不是昨天输了钱,心里不痛快。”
一帮汉子瞥了一眼正往身上套衣服老孟,并未察觉到异样,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出了工棚。
大冬天的,谁不想在被子多睡一会儿,也都没在意。
方华穿好衣服,看了一眼衣服还没穿好的老孟,觉得有些奇怪。
平时都是老孟醒的最早,招呼其它工友起床,今天怎么到这会儿了还没收拾好。
出门前方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孟叔,收拾好了没,一会儿该来不及吃早饭了。”
老孟这会儿正坐在铺上穿鞋:“你先去吧小方,我马上就来。”
方华也没瞧出有什么不对,点点头后先一步出了工棚。
冬日的风总是让人生不起一丝的好感,从被窝里带出温度不消片刻便被吹的一干二净。
去食堂吃过早饭,一帮人三五成群的往上工的地儿走去。
城北的这处商品房工地动工也快一年了,一期规划建的都是些只有六层高的小洋楼。
方华他们现在施工的这一栋主体框架已经浇筑到四楼了,要赶在年前完成封顶。
啥时候干完,啥时放假过年。
一帮人顺着浇筑好的楼梯爬上四层,便又分散开,各自忙活起来。
昨天耽搁了半天,今天就得加紧补上进度。
工头李建国戴着安全帽,四处转悠,俨然一副黑脸阎王的监工形象。
老孟是支模的木工师傅,今天他们这帮人是主力。
方华干的还是小工的活儿,勤杂工,有啥干啥,今天的工作就是跟在一帮木工后边打下手。
在工地上待了快三个月,方华也练出了在四五米高的跳板上如履平地的本事。
不知不觉间,一上午的时间就在忙碌中过去了大半。
这种程度忙碌对这帮常年待在工地上混饭吃的工人们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就连工龄最短的方华,这会儿也不过是微微出汗而已。
只是忙碌之余,方华的目光总会时不时的扫向踩在高架上的老孟。
他总觉得今天老孟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干活儿的效率远不及之前那般利索,上工才不过两三个钟头,这会儿便已是气喘吁吁,脸上全是汗水。
等再次爬上架子,看着满头大汗的老孟方华忍不住问道:“孟叔,是身体不舒服?”
老孟抹了把额头汗水,咧了咧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碍事,估计是晚上着了点凉,出点汗水正好……”
方华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还是找李叔请个假吧,今天的活儿重,到下午肯定更忙。”
老孟也不是听不懂好赖话的人,知道方华是一片好意,不过仍旧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本来工期就紧,这会儿又都是木工的活儿,大家都在加紧赶工期的节骨眼儿上,他实在不好意思找李工头开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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