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辞尘溟庄再次以人挑衅的方式热闹了起来。
扶言嘴角讥讽地扬起,鼻尖冷哼,随手折了根枝杈一掷。
李冲正得意地大步往前走着,边走边笑,忽然间,一个不明东西从他眼前划过,吓得他一激灵。
贯闻牧意识到他的不对劲,皱眉问:“怎么了,李兄?”
李冲低下头,一根拇指粗细的枝杈正斜斜地挤入砖缝里,抵着他的鞋尖,露出一截,约莫一个鞋底的长度。
“谁?哪个畜生干的?”李冲的脸顿时铁青起来,“敢挡本公子的道,我看是活腻歪了!”
随着一声咆哮,几十人不约而同地陷入迷之沉默,原本鼓起的“士气”就这么被打散了。
贯闻牧内心十分鄙夷,面上却露出三分好奇七分担忧,看了看地上立着的明目张胆的枝杈,开口道:“到底是何人,出来,别敢做不敢当!”
说是这么说,可谁都心知肚明,敢这么做并且有理由这么做的,除了那位质子,还真再找不出第二人!
“呵~”极尽讽刺的一声讥笑。
众人看向廊外的柳树,枝杈处躺着一个黑衣少年,少年的左侧额角留出一缕头发,双臂环剑,表情不耐且高冷。
不好惹。
这是百姓的第一印象。
李冲不管这些,他知道那南颜国的质子来京城只带了一个侍卫,黑衣冷面,沉默寡言。
想必这就是那个侍卫了。
“是你跟本公子作对?”
黑衣少年侧过头,眼神不屑:“怎么?”
李冲狠狠地踩过那段树枝,咬牙切齿:“什么怎么!本公子同你说话呢!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嚣张?!”
“我是东西的话……”黑衣少年轻笑了下,“你跟我计较什么?难道你也是东西?”
“呸,本公子才不是东西!”李冲啐了一口,满面愤然。
静了一瞬,尔后传出几声极低的嗤笑。
李冲虽不比皇恩圣眷的贯庭霄,好歹也是丞相府的长子,还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不顾他的颜面。
当然,除了贯庭霄那个小霸王以及北贯国的国宝承溪世子。
话说回来,李冲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何不妥,眼神冷冷地扫向后面的百姓。
贯闻牧强忍着笑意,艰难开口:“李兄,你……不小心……骂了自己。”
李冲这才后知后觉:“好你个狗东西,竟然使套!”
“正好套你。”扶言连看都懒得看了,闭眼假寐起来。跟这个傻玩意儿斗智,赢得实在没劲。
李冲被堵得哑口无言,想半天还是没想好如何找回场子,气得手哆哆嗦嗦地指向那个傲慢又敷衍的黑衣少年:“你给本公子下来!”
扶言无动于衷。
李冲胸口怒气翻滚,大手一挥:“来人呐!把这棵树给本公子砍了!我看这狗东西还怎么嚣张!”
几个小厮一拥而上。
“我看谁敢?!”
懒散却带有一丝震慑的声音飘来。
李冲寻声看去,游廊尽头湖对岸处的一排恢宏宫殿,木门敞开,一个身着金色绸缎的少年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搂着女姬,倚在美人榻上,邪魅地勾着唇:“我的人,谁敢动?”
贯闻牧皱眉看着金衣少年,此少年年岁同他差不多大,只是这嚣张张狂劲与贯庭霄差不多,这炫富的恶习比李冲还要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