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粗暴地开下路基,然后擦着地面猛地加速,扬长而去。商中华大喊一声:“你慢点!”然后嘟囔一句“这孩子,在家一分钟也呆不住。”
我问商中华的母亲,到美国适应不适应,她说还好,我问“阿姨,您住在美国感觉寂寞吗?”她说“也还好,每天找几个老人一起学学英语,周末去去教堂,也蛮好的”,一边说一边不时的拿眼睛偷偷的瞟商中华一下。商中华很快洗完碗筷,又去给小孩喂饭,她一边喂小孩吃饭,一边大声的和她母亲说,“昨晚建平钻在楼上和他妈打了两个多小时国际长途”,然后转向我:“建平是我老公,你说他和他妈怎么那么多说的呢?还偷偷打,怕被听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呢?”我笑笑说:“他想他妈吧!一年也见不上一面,隔这大老远的,也就能打电话,虽然是国际长途,拿卡打也不贵,比国内市话还便宜。”商中华笑着说,“那倒也是,关键是两三个钟头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大男人哪儿那么多话呢!”我说,“你是处女座吧!据说处女座的女人管得老公特别严,工资一分不少上交,不能和父母兄弟姐妹来往,异性同事朋友更不可以有,并且只要看到异性的电话,打过去就是一顿骂!一天到晚只能守着老婆孩子,不可以独立行事,不可以有应酬,一天到晚疑神疑鬼。”商中华笑着说“我还真是处女座,我有那么不堪吗?我只是怕他犯错误而已。”我说:“那他就不怕你犯错误吗?”商中华不屑地说:“我有原则,根本犯不了错误。”我心想,那是,长成那样想犯点错误也难。商中华突然问我:“周,你租下房子了吗?”我说:“还没有,不好租。”她又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住在我家,一个月给我500美元就行了。”我笑笑说:“你家离医院太远了,不方便。”她若有所思的说:“如果你实在找不下住处,就来我家吧,价钱可以再优惠,去年我一个大学同学来学习了一年,住在我家,也是500美元一个月。”我说就不麻烦了,现在住在宾馆也挺好。
喂完饭,商中华又拉我上楼参观她的卧室、浴室,边看边说,“够大吧!房间是不是很多?”“确实不错,得多少钱?”商中华炫耀的说:“三百万。”哦,我心想,换算成人民币吧!我那次和比尔朱莉去了那个博物馆小镇,有的房门上面写着出售,也就十二三万美元,没有超过15万美元的,300万估计连车也算上了。中国人到美国赤手空拳的奋斗,最后就是在人迹罕至的荒凉农村买套别墅,买辆七八十万的大车,二三十万的小车,一辈子总共见不了50个人,常打交道的六七个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夜生活,没有大商场,不用攀比,也不知道哪家在哪里住,也不用秀衣服,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穿袍遮脸的,冬天穿裙的,头上缠布的,黑脸的,白脸的,赤脚穿拖鞋的,各色人等根本也分不清谁美谁不美。商中华拽我走进一个仓库一样的空房间,地上堆些纸箱,她抱起上面的纸箱,到卧室,从纸箱里倒出来二十来件上衣,然后说“你看这件白皮夹克漂亮吧!只有19美元,我刚刚买的,还没穿呢,你要不要,原价转给你。”我说:“不要了,你自己留着穿吧!我的衣服太多了,买了回国都拿不回去。”她见我没买的意思,失望地又收进纸箱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