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工夫,我的办公室门外的过道里就拥挤下4、5个人,都是我们实验室的,他们都是由于好奇或同情一个迷路的孩子,或是为了表现他们自己也和那对美国夫妇一样是充满爱心的。既然在问我,我只好简单的又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小范一边感叹着美国人的素质,一边满脸涨红似乎有些激动的说,“我来美国那天,就没打算再回去,死了也要把骨头埋在这片土地上”。我感觉从心里生出一股厌恶。伸出大拇指说“北京的奥运会很壮观,中国的金牌数第一”,吉米插话说“中国的足球、排球、蓝球都很差,不是吗?”他挑战地看着我,我不屑的说“是,比赛吗,有输就有赢,输赢都是正常的。”我心想这又不是打仗。小范又接上了“中国现在强大了,不像以前那会儿被八国联军侵略”,然后开始板着手指头数八国联军是哪八个国家,吉米是德国遗民的后裔,小范说有吉米的祖先,还有的祖先英国人,的祖先荷兰人。我的心里升腾起无名怒火,不是因为八国联军,是因为小范,她根本就是个弱智,我看见那三个魁梧的男人脸上升起优越的表情,似乎在憧憬着祖先昔日的辉煌,像□□犯在回味着怎样□□那个女人。这就是中国人的教育和外国人教育的差别,中国人从小就被灌输和平,不侵略,侵略别人是可耻的。外国人却从小就被教育要为国家开疆拓土,世界是弱肉强食的,软弱和失败是可耻的。我想这也是日本人如狼入羊群般的屠杀中华民族,失败了就切腹自杀的原因吧!而我们却生活在千百年来自我构建的盛唐大梦里企图以德教化周围的狼蛇虎豹。
老板走了过来,人们都散去了。这两天美国正在大选,到处都充斥着选举的火药味。我说我很喜欢希拉里,吉米似乎轻蔑的说“是吗?我每天早晨跑步时,都能碰上她和克林顿跑步”,吉米说的是他在纽约的父母的家,说着已经打开了网上希拉里的照片,我说“希拉里很有气质,看起来很年轻。”小范站在吉米身后接茬说“你猜我多少岁?”,吉米笑着说“和我差不多一样大,38岁左右”,小王笑嘻嘻的说:“我50岁了。”我从网上搜出天山童姥赵雅芝的照片,我说“你看她多少岁?”,吉米说“大概20多岁吧”,我说“50多岁了。”“中国女人就是比我们显年轻”,吉米像是自言自语。
黑女孩Maia走进来,不停的吸着鼻子,脚上穿双拖鞋,上身穿件棉服,我说:“你感冒了?”她说有点,Maia问我去不去逛街,她想买件衣服,我说去。我麻利的把书扔进抽屉。Maia带我从地下通道到了Mayo候诊室地下,又七拐八绕的到了一个大门口,她用胸卡在门边的感应器上按了一下,门自动打开了,我们从大门进去,上了楼梯,又出大门,门口就是公交站牌,我回头看了看大楼外墙,上面有许多母子或夫妻或兄弟姐妹样一对一对的小钢人粘在楼房外墙上。刚站下,车就来了,车上人很少,除了我俩之外,好像还有5、6个人。车辆在市区街道上行走了大约20多分钟就到了。一下车,Maia指给我周围像车库一样的简易房子在一个空旷的停车场四周铺了一圈。在门楣上大大的写着“MALL”几个英文字母。我们走进去,里面分为化妆品区、衣服区、鞋子区,化妆品区都是美国生产的,很便宜,衣服区衣服大部分都是中国生产的,也有印度生产的,越南、洪都拉斯等国生产的。但中国生产的衣服最漂亮,鞋子也多是中国产的。我买了一双靴子,中国产的,只有19美元。Maia拿起一件黑黄相间的条纹针织衫,穿上很性感,又试了几件,都特别漂亮,但她一件也没买。我俩在MALL里转悠,里面有另外一个出口通到超市,在出口到超市之间是一段很长的宽阔的走廊,屋顶是透明的,可以看见蓝天和阳光,走廊两侧都是卖小吃的小饭店,我俩每人要了一份咖喱牛肉饭吃了,又乘公交车原路返回。回到办公室,刚下午2点多钟,我把实验数据输入的表格里,转换成线图,发给。下午4点多的时候,回来了,她说她刚看了,她对我会做统计图表示很吃惊,我想很多美国人对中国人的认识是不是还停留在清朝呢?
不觉又到了周五,早上汇报会上,在汇报她的实验结果的时候,用了我的线图,并且也提到了多巴胺的使用剂量是我查到并算出来的。她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夸我,而是拿不准我做的这些东西对不对,所以在开会上秀了出来。老板并未对我有任何评论,只是针对实验结果说一些总结性的话,以及表示继续实验的意思。但是起码说明我做的这些工作没有明显的错误,因为老板没说。这也使很恼火,她可能本来想当众让我难堪,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果然很快,我的电脑屏幕上就蹦出一封信,无非就是警告加谩骂。我没有搭理她,对此类除了骂人无具体内容的信,我一般不回复。我坐在办公室看书,吉米望着窗外远处的小火车,用百无聊赖的声音说,“这些小火车,一天来来回回不停的运送煤炭,”我暗自吃惊,啊?难道美国也有拉煤车?他仔细盯着我穿的粉色格子衬衫说:“你的衣服像野餐的桌布。”我突然感觉自尊心受了打击,正要说什么,背后响起了放肆的笑声,小范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他说你的衣服像桌布!”“是吗?”我平静了许多,对这一群白痴,我除了恶心,产生不出第二种感觉来。小范依旧笑嘻嘻的对我说:“明天等我电话,我带你去教堂。”,我答应着。从此我再也没有穿过那件衬衫,即使在回国以后。我静下心来想想,吉米为什么会那样说,其实任何颜色和花色都可以用来做桌布,如果说是野餐用的桌布,这说明是一种感觉,野餐为什么一定要用粉色格子的桌布呢?似乎更能增添随意热闹的秋的气氛。如果吉米是专门针对我的,似乎没必要,或者他口无遮拦的这种说话说惯了。我觉得有些心烦,背了书包回了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