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急忙跑去扶着李皇后,将她一路扶到密道口。染黎伸手在墙根附近摸了几下,抓住了一块明显的凸起,便用力拔了出来。
随即,只听一阵“骨碌碌”的声音,墙面移开,出现一个门洞大的密道口。就如昨天夜里一般,密道机关一旦开启,里面的油道里,就会立刻点燃油火。染黎将密道口做记号的那条布带扯回来,然后将机关石插回洞里。
抱起李皇后就冲进了密道。
就在她进入密道的那一刻,身后的石门已经紧紧闭合。
油道里,染黎身边的油灯,忽然一盏一盏的熄灭。而在染黎前方的位置,油灯又一盏一盏的亮起。这机关十分巧妙,不但十分省油,还能起到很好的照明作用。
李皇后看见这条密道的时候,显的很吃惊,看向染黎的目光渐渐凝重。“这密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通向哪里?”
染黎将她放下。扶着她一步一步,朝前密道深处走去。
“昨夜被老鼠血的味道熏出了隔夜饭,一不小心就发现了这里。至于这条密道通向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听她这么一解释。李皇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皇宫里的密道,没有一条是随便挖挖的。而这条机关精巧,又时间久远的密道就显的异常神秘。
“阿黎!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就这样逃了,太子会如何?”李皇后突然站着不动了,她看着染黎叹了口气。“我得回去,不然,刘谭母子。便要拿刘矩开刀了。”
染黎想了想,觉得李皇后说的很对。
若是李皇后不见了,刘谭必定会迁怒太子刘矩。而她,染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摇了摇头,轻声道:“我要走,如今,我势单力薄,若那几个侍卫回来值班,我便没活路了。”
李皇后想想也是。便道:“那你继续走,我回去,为你守门。”
染黎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啊!
随后,染黎找到了内机关口,将李皇后放了出去。而她自己则就着油灯的光线,慢慢走进去。
密道很长,修的一人高,染黎走起来一点也不吃力。
待到了密道尽头,染黎找到相应机关石后,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门外。竟然是安王府?
只不过,这条密道不是北苑卧室那条。而是藏在南苑书房里。如今,安王府里已经没有人了。刘旭出逃后,这里的下人全数被驱赶。如今安王府已经掌握在刘谭的手里,但是,他兵力有限,这安王府,也只是暂时封了。
府里府外,并没有人守着。
俗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染黎决定,就在安王府里,好好住下了。
这里环境好,有柔软的铺盖睡,北苑卧室里,还有一条连通皇宫和京城郊外的密道。真真是最好的避难场所。
这刘谭必是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她会在这里,滋润自在的活着。
以前,她对安王府一直没有归属感。
可今日,她回到北苑,推开正屋的屋门时,整个心都舒坦了下来。一种家的感觉,油然而生。
虽然,如今的安王府,冷清的连下人都没有了。
但,她却欢喜的紧。
安王府虽然被封了,但隔壁小院总不会有人时常注意。
她屋里存着不少人皮面具,到时候,一改面貌,从隔壁小院的后门溜达出去。在街上吃个饱,再回来睡大觉。呜呼哀哉,这生活,比猪还滋润。
走进屋子,在内室床上坐下,一边摸着自己扁平的肚皮,一边自言自语。“宝贝儿,你可真是娘的宝贝啊!为了你,我似乎就此忘记了仇恨。也找到活下去的动力,你一定要乖乖的。娘一会儿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然后,就出去吃个痛快。好让你长的圆滚滚的...”
她面带微笑,心情正好。忽然,又想起冷宫里浑身是伤的李皇后,心头一酸,叹了口气。
看来,她还要进一次宫,好给她送去一些伤药和干粮。
那么一身伤,一天还只管一顿饭,她能不能熬下去看着刘旭扳倒刘谭,还是未知数。
靠在床上思量了一会儿,便起身去寻了换洗的内衣,走去澡堂里洗漱。她前些日子住在西弗寺时,一直是用毛巾随意擦拭一遍,便算完了。一直很想念安王府里的大浴池。
特别是尽力了除厄后,她昏睡了三天,又进宫熏了一身老鼠血的味道。当真,让她接受无能,是以,在澡堂里,她连头发一起,一共洗了三遍。只差将身上的皮,都撕下来换一张了。
待洗完了澡,她换上一套刘旭从前穿的男装,又贴上一张长相过得去的人皮面具。这便抽了一把折扇,潇潇洒洒地走进内室床后的密道里。
这条密道,是刘旭叫人挖的,他财大气粗,没有弄什么省油的机关。而是每隔几米就在洞顶镶嵌一颗拇指大的夜明珠。
看着那些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染黎摇了摇头,这安王府,确实是除了皇宫以外。最富有的地方了。难怪,刘旭那厮在人前恢复聪明才智后,许多名门贵女后悔欲死。
这世上有钱的男人。已经不多,有权的男人更少。而有钱。有权,有相貌,还有昭元帝和李皇后以及太子刘矩三座大靠山的,仅此一个。
这样一想,染黎忽然有些尴尬。
她以前,到底在矫情个什么东西?
“哎!”染黎为从前的自己默哀了一刻钟,随后点开机关,走出密道。来到了隔壁小院里。她的卧室。这边的密道口是在一个柜子后面。染黎出来时,屋里是空的,可是,屋外却有人轻声的说话。
“哎!大哥,这院子里也太空了,一点值钱物件也没有。想来他们逃跑的时候,将值钱玩意儿都带走了!”
“喳喳!还真是的,那外室的屋子,我刚刚搜过,什么也没有。就是几套衣服布料不错。一看就是平常人穿不起的,可偷女人衣服这事儿,到底是不体面啊!”
“大哥。我们都已经是贼了,还有什么体面不体面的。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啊!嫂子要临盆了,您不想弄点像样点儿的银八角和吉祥锁子?”
“哎!是啊!没办法,都是那该死的强盗,不抢有钱人的,就抢我们这些穷人。那五百两银子,可是我用命换来的,存了这么多年。就是想来京里弄个铺子。好让老婆孩子能跟着我过上好日子。没成想,最后却便宜了那些强盗...真是气煞我也!”
“大哥。你那银子,说白了也是做了亏心事得来的。丢了就丢了吧!听说染家将那孩子剔除族谱了。真是天可怜见。那女娃,真真是他们染家的种啊!若不是,那柳姨娘故意搞鬼,这事也不会胡编乱造成这般!倒是那庶女,才真真是个野种。”
“别说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大家大族里头,猫腻何其多。我们只不过是升斗小民,那等亏心事,这辈子是再也不敢做了!”
话落,两人就要往这正屋里走来。
染黎听他们讲到了重点,心里的疑团刚刚有了线索。可他们却不讲了,顿时,她心里跟猫挠似的难受。
但这事,却是不能当面问的。而且,虽然她现在易了容,有些敏感的事情,还是不要过早接触的好。
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世是越发扑朔迷离了。
叹了口气,她轻轻闪到床后的帘帐下,偷偷望着正进屋来的二人。
这二人生的人高马大,但面色黝黑,透着一股朴拙的气息。想来,原本应该是乡下的庄稼汉子。
那二人进屋后,就直接摸去了染黎在这院子里的衣柜。内衣,他们是断断不敢碰的,只收罗了几套样子过眼的成衣。
两人显然不常干入室偷盗的事儿,手忙脚乱的将衣服收进包袱里。就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紧张的找不到路,互相撞了一下。
“别紧张,别紧张!这屋里已经没有人了!”
“大哥,我知道,但心里就是怪紧张的!跟刚刚讨老婆时,洞房花烛夜找不到洞似得!”
“我呸,这话你也敢说,不怕被人笑话啊!”
“有什么可笑话的!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么。您不也紧张的弄伤了自己,第二天还偷偷的去看大夫么!你别害羞啊!老娘让我躲在您后面跟着呢!全看清楚了!”
“嘶!你个臭小子,你老实说,这事你没跟老娘说吧?”
“怎么不说呢!全说了,老娘怕您留下阴影,就跑去问村里的媒婆子,让她来教嫂子如何伺候您。怎么样,后来嫂子是不是很......”
“狠你妹啊!滚你的!”
“哎呦!大哥咱有话好好说,别打啊!”
染黎看着这二人互相打闹着离去,才从帘帐后面走出来。
出来之后,她静静打量了这屋子一眼。
刘谭最近一定很忙,忙的没空抄刘旭的家底。不然,安王府和这小院里的财务,怎么会一点也不见少呢?
安王府,毕竟是明面上的皇家地产,小偷小摸们没胆子上门偷盗,这小院,怕是已经被光顾了许多回了。
染黎想了想,这兄弟二人指不定真个自己的身世有关联。
虽然,她暂时有些事要忙和疲累。但,该查的一样都不能漏,此时,还是跟上去,细细打探打探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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