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应该去的是闹市。”
“这他爷爷的哪里是闹市啊!”
“爷不管了!”
毕方情到急处,那小巧的双翅猛地一扇,周身两寸之内的雨雾瞬间蒸发。
此刻它的双目燃起烈火。
这只肥雀,悬在鱼梁上空,用那双燃火的眼睛扫视四周。
北面、东面、西……
毕方身上的光泽骤然重重一跳。
周身火光消失,雨雾重新覆盖它那鲜红的羽毛,将往日的艳丽淋的湿透。
毕方的眼中闪过茫然和惊恐。
下一刻,它如离弦之箭般疾冲而下!
……
芙蓉巷。
城卫冷漠的分列两端。
往日那张硬朗、坚强的脸孔,此刻散发着一种似死人般的苍白。
秦隐顽强的在地上爬动。
腰腹以下,已经没了知觉。
两条软绵绵的腿,在石路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三丈长的路,爬了整整三个时辰!
深红色的血印入石板之中,纵然雨水冲刷也洗不掉那透入青石的红。
秦隐因为牙齿的剧烈咬合,脸上青筋毕露。
眼球血丝密布。
但,这一刻的秦隐,却不发出一声。
沉默的在爬行。
屈辱吗?
屈辱。
后悔吗?
不后悔!
只是他还有执念,所以他不能死。
只要还有一口气。
他就绝对不会放弃信念……
与希望!
扑棱棱。
一道红影砰的落到秦隐面前。
巷道两端的兵丁看到是一只红色鹌鹑后骂了两声便重新收回视线。
“秦、隐!”毕方死死盯着少年,声音沙哑,“爷半天没跟你,你就要死给爷看?”
秦隐努力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
“爷带你走!”毕方一口叨住秦隐的衣领,竭尽全力扑闪翅膀。
但是此刻失去力量的少年,身躯甚至如一滩烂泥,它哪里拖得动?
“……你走……”秦隐每说一个字,都要喘息好久,抠着地面的手指已经在水中泡的肿胀发白。
但是这两个字他却说的无比坚决。
毕方瞪圆了眼睛,愤怒的再度抓住秦隐衣领用力向上提起。
“现在你让爷走?爷不走!”
“爷是以前记恨过你。但他妈的除了你,再没人给爷熬过粥!”
那双往日满是奸猾的小眼中,此刻通红的吓人。
“最后帮我个忙……告诉我娘……离开鸡鸣村。”
“你自己去说!爷不帮!爷就要带你走!”
毕方怒骂着,双翅用力挥动。
现在的秦隐再没力气用棒槌砸它了。
可它却为什么这么难过,难过的心都要碎了。
毕方边骂边飞。
这里的动静终于惊动了那些城卫。
一名靠坐在酒楼大堂内的校尉皱起眉头,看向身侧的兵卒。
“随我前去查看一番。”
“是。”
城卫抖动铁甲,踏入巷道。
细雨如丝,纷纷落下。
一声苍老的叹息轻轻响起……
他看了很久,又或许是刚刚路过。
刹那,天地雨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