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此,我岑澈便一样,赌江南所有我名下铺子的地契。”
“好!岑大少爽快人!”祝信大笑道。
随着祝信的夸赞,一群人跟着叫好起来,可是心里是如何想法,便不得而知了。
岑灏终于放下了茶盏,深呼了口气,岑澈敢这样赌,必定是有了想法的。
“我压赤练谷败!”随着欢呼声,祝信叫道。
“祝老板这真是大手笔啊,这赤练谷败的几率得有多小啊?”
“为了给大伙儿鼓气,祝老板下了血本啊。”
“祝老板的确大义!”
……
可是岑灏很清楚,祝信绝不可能做亏本的生意,他冷冷笑着,想来此人是已经将地契都换成了金子了,可是,他又何必如此,即便是深仇大恨,这拉人下水还把自己贱得一身泥的作风真不是当初认识的祝信。可是几年下来,人,终究是会变的……自己,又何尝不是……
岑澈的脸瞬间变得血红又变得惨白,手在半空一顿,哈巴尝很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唤了一声,岑澈才又开始顺着毛发。
眼下,大伙儿都看着他呢。
岑澈淡淡道:“我压赤练谷不胜。”
祝信一愣,全场沸腾起来。
“岑大少好生厉害,下注除了大就是小,哪儿会有平局局面,祝老板就是逼着他赌关内败的,叫岑府难以抬头,这样即便是岑府赚了,也让岑府再不可能在生意场上混,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人家啊……”
“是啊是啊,可是终究不胜和败还是不一样的……毕竟不是开大小嘛,啊哈哈哈!”
“赤练谷不胜和赤练谷败能有何区别?”
“你傻啊,岑大少不能压赤练谷败也不能压关内败,那自然是压赤练谷不胜啦!一场对决除了输就是赢吗?关外关内之斗是不是只有两种可能呢?还可能平局嘛!”
“可是如此一来,倘若赤练谷胜了,那算谁的?”
“自然谁都不算了呀!”
“所以,其实岑大少还占一点便宜的,他多了平局的可能性。”
“虽然不太可能平局,可是他是绝对不会亏的!”
“今日一见岑大少才知道我等相差甚远啊!”
“我们都只是事后诸葛亮哦!”
……
祝信的脸上终于有点难看,可是他的眼睛仍然叫人看不真切。
祝权嵪的表情就容易看得懂了,他怒目而视着岑澈,若不是有人拦着估计是要冲上来了。
本来岑澈是该笑得越发灿烂才是,可是没有,他向来是带着一副笑脸,不论是输赢,都是一样的笑脸,只是眼底的深意非在意之人不可看清。
其实,岑澈的心里并非他人想象的那般开心,相反,他此时是不好受的。这一点,岑灏心中很是清楚。
哈巴尝在岑澈的怀里蹭着,开始不耐起来,还一个劲地想往别处钻,显得很兴奋。在外人看来,连只狗都懂得主人赢了,可是岑澈却叫过岑天泉,附在他耳朵上嘱咐了几句,岑天泉一听,愣了愣,道:“大少,你确定?”
岑澈道:“给,让哈巴尝带你去。”
当岑澈将哈巴尝交给岑天泉的时候,岑灏已经拉着铁牛起身,穿过人群,离开赌坊了。
出了赌坊,坐进了马车,铁牛便将车子赶到了较偏远的地方,四下鲜有人来往,却可以听得远处的嘈杂声。
马车就停在了树荫下,周围零星几辆马车停着,估计是客栈已经被占满,也一样只能留在车里过夜的了。
可岑灏是真的不想也不能住这里的客栈。
岑灏对铁牛道:“你在这儿,我要出去一趟。”
铁牛不解地看着主人。
岑灏看着人群处,叹了叹道:“你知道我的身份的。”
铁牛点点头,岑灏笑道:“刚才那个月白衫男子是我大哥。”
铁牛明白,可是还是疑惑地看着岑灏,不知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岑灏道:“待会儿他一定会找到这儿来……”
铁牛蓦地拉住岑灏的手,颤抖着一直摇头。
岑灏拍拍他的肩,道:“我曾经问你要不要去我家,你说我去哪儿你便也去哪儿……于是我便问你,倘若我死了呢……”
铁牛满眼泪水,竟跪了下来,岑灏已无法顾及他的伤心,狠下心,道:“你若为我着想,便不要成为我的负担,你在我大哥身边,我是放心的……”
他深呼了一口气,抓住银伞,可铁牛抱在怀中死死不放,岑灏只得点住他的穴道,抽出银伞。将铁牛安置在车内,对着他放大的布满云雾的双眼道:“你是我捡来的,便听我的吩咐。我不知你从前的主人是如何待你的,但你得信任我,岑澈是个极好的人,他定很乐意你留下的……”
说罢,只听得不远处哈巴尝的叫声传来,岑灏轻轻一笑,撑着银伞,两个起落,便跳进了深林处。
当岑天泉赶来时,哈巴尝就停在马车下,这儿闻闻,那儿嗅嗅,岑天泉抱起小犬,将帘子掀开,竟见到一个大汉泪流满面地坐在里头,不禁问道:“二少呢?”
铁牛没有回答,岑天泉看了看车内的布置,一张软榻,一小桌子,一堆书籍,简单干净舒适沉稳,定是二少无疑了。
他环顾了四周,无声叹息,拍拍哈巴尝的脑袋:“二少他真是铁了心不要你了……”哈巴尝很不开心地叫唤了几声,岑天泉苦笑着,驾着马车,“轱辘轱辘”地带着铁牛一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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