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卫小黛一进门便想张口抱怨,但看到卫子千的脸色,只好收了声,恭恭敬敬的向卫子千行礼:“黛儿拜见姑母。”
“起来吧。”卫子千道,“春儿,你出去。”
“是。”那个叫春儿的宫女向卫子千和卫小黛行过礼后便告退了。
“说吧,找哀家何事?”
“黛儿想姑母了。”卫小黛边说边靠了上去。
谁知卫子千脸色一变,冲着卫小黛的脸便是一巴掌,卫小黛被这一巴掌打倒在地,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卫子千:“姑母!”
“你还有脸叫哀家姑母?哀家命你看着司徒玦,你干了什么?”
“黛儿天天都看着他,什么都没干啊。”卫小黛柔嫩的脸上很快出现了一个手掌印,她瘪了瘪嘴,委屈的说道,“姑母,到底怎么了嘛?”
“怎么了?你还敢问哀家怎么了?”卫子千将手中的佛珠甩到卫小黛的脸上,砸得卫小黛一声哀嚎,“你知不知道他的傻是装的?你每个月向哀家汇报的都是什么?什么叫做‘没有异常’,什么叫做‘一如往常’?这五年你就是这么忽悠哀家的?”
“可是王爷他确实没什么问题。”
“你还敢说?你是要气死哀家吗?”卫子千的手紧紧地抓着胸口,“哀家的儿子,哀家的儿子死了!你知不知道?!”
“可是这跟王爷又有什么关系?出事的那天,我一直待在王爷的身边,他甚至没跟任何人接触。”
“哈哈哈,是吗?”卫子千笑了两声,盯着卫小黛的双眼,道,“你敢确定不是他做的?”
“我敢确定。”
“好!来人。”
这一回,卫子千叫来的不是太监宫女,而是十几个黑衣人。
“把司徒玦的头带来。”
“是。”
黑衣人一个个从房间内离开,卫小黛惊恐得睁大了眼睛,她爬到卫子千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抓着卫子千的裙角,哭道:“姑母,不要,不要杀他。”
“一个早该去死的人,哀家留他到现在已是恩赐。哀家的儿子已经死了,哀家还留着他干什么?黛儿,你不会已经爱上他了吧?”
卫小黛不想承认,但是司徒玦已经在她的心里占有了一席之地,不管司徒玦平日里对她的态度如何,她已经离不开他了,所以她才会冒着被卫子千发现的风险替司徒玦隐瞒,所以她不想看到司徒玦去死。
“姑母,黛儿求求你放过他吧,求求你。”
“哼。”卫子千一甩衣袖,将卫小黛踢到一边,“不用说了,哀家心意已决,他非死不可。”
正在遥望星空,思念夜铃迩的司徒玦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相信夜铃迩不会有事,而那股杀气明显是朝他来的。
司徒玦一偏头,手指夹住刺向他的剑尖,他扭头,背后已经站了一排剑拔弩张的黑衣人。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来到长安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卫子千什么时候会动手杀他,谁知道没有等到他自己的死期,却等到了司徒玞的死讯。
司徒玦之所以要装傻,都是因为卫子千,当年卫子千先是害死他母妃,后又欲害他,他装傻才逃过一劫,之后的日子过得也是十分艰难,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但是现在才想杀他,实在是太晚了。
那黑衣人使劲扯着手中被司徒玦夹祝尖的剑,可是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明明他握着剑柄,而司徒玦只是两根手指夹着,却好像是司徒玦抓着剑柄似的,难以挣脱。
司徒玦手指微微一用力,那剑尖叮的一声便折断了,手腕一甩,那被折断的剑尖便向后飞去,直直的插入了那个黑衣人的心脏。
黑衣人惊恐得瞪大了双眼,他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地。
其他的十几个黑衣人也被惊呆了,没想到举国皆知的傻王司徒玦竟然有如此的身手。
“一起上吧。”司徒玦一个翻身捡起被他杀死的那个黑衣人的剑,虽然是一把没有剑尖的剑,但在司徒玦的手中杀伤力却极大。
黑衣人们也不会讲什么英雄道义,一拥而上,却一个个都被司徒玦打倒在地。
而且,每个人的心脏都被那把失去剑尖的剑刺穿了。
司徒玦将剑丢在地上,看着一地的尸体,道:“卫子千,这就算我司徒玦送给你的第一份大礼吧,让你后悔的大礼,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离开了宫殿,只留下一屋子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和全部失去生命的死尸。
昔日安静的皇帝寝宫,最近却十分不太平,因为有一位吵闹不休的新帝坐了这个金碧辉煌的宫殿。
“宁儿,乖乖。”面容些许憔悴的夜清霜轻轻拍打着司徒宁,她不想让宫女来照顾她的儿子,即使她现在身体有些虚弱,她也想自己亲自照顾,毕竟这是她和司徒玞唯一一个孩子。
宫门被轻轻推开,带劲了些许夜风。
夜清霜捂着嘴轻轻咳嗽了两声,没有回头:“哀家说了,不需要你们伺候。”
“赤练。”
沙哑的声音顺着夜风飘进夜清霜的耳中,夜清霜的手不禁一抖,她慢慢地回过头来,看见了一张全白的面具。
“楼主!”夜清霜立刻跪倒在地,“属下赤练,参见楼主。不知楼主怎么会进宫?”
“练儿,你的神色憔悴了不少。”玄霜整个人裹在黑色的披风里,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张脸上带着一张全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沙哑的声音从面具后闷闷的传来,“为何不好好休息?”
“先帝驾崩,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虎视眈眈,赤练不敢大意。”
“你办事,我很放心。”玄霜踱着步走到摇篮旁,摇篮中的司徒宁正含着手指呼呼大睡,丝毫不知道外面正山雨欲来风满楼,“他真可爱,跟你小时候很像。”
夜清霜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我这次来只有一件事,我交给你的羊皮你可带在身边?”
“带着,赤练不敢不好好保存。”
“给我。”
“这……”夜清霜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玄霜的声音低了下来。
“没事,楼主叫赤练交出羊皮,赤练莫敢不从。这本就是楼主之物,赤练这就去拿。”夜清霜说着便转过身去,但走了两步却突然回身,手中拿着那枚赤练簪便向玄霜攻来。
玄霜发出一声轻笑,没有多余的动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又好像不停的在移动,夜清霜每一次刺中的都只是玄霜的虚影。
玄霜不想与夜清霜再多耗时间,伸手便将夜清霜制住,但这时夜清霜已将手中的赤练簪射出,赤练簪打在玄霜的白面具上,随即直直地掉落在地。
在赤练簪掉落在地的瞬间,白面具上出现了一条裂缝,随即又出现了两条三条,卡啦一声,白面具碎成了五六块,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露出王靖玦那张坚毅阳刚棱角分明的脸。
“青王,为什么是你?”
“从来都是我。”
“楼主呢?”
“你难道不知道吗?”
夜清霜轻笑一声:“我只是没想到是你。”
王靖玦道:“羊皮呢?”
“你自己去找吧,我不会给你的。”
王靖玦四下看了看,随后将手伸到司徒宁的襁褓中,取出了藏在其中的羊皮:“你下次该找个更高明的地方藏。”
“还有下次吗?”
王靖玦将羊皮收起来,放开了夜清霜。
夜清霜揉了揉被王靖玦弄疼的手,道:“羊皮你已经拿到手了,可以滚了。”
“我会离开,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司徒玞在哪里?”
“我不知道。”
王靖玦一把抓起熟睡中的司徒宁,大手掐在司徒宁的脖子上,司徒宁发出凄厉的哭声,哭得声嘶力竭,撕心裂肺。
“宁儿!”
“你只需要告诉我司徒玞在哪里,我就放了他。”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变?我没有变,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好,我告诉你,你放开宁儿,我告诉你。”
王靖玦将司徒宁交给夜清霜,夜清霜把司徒宁轻轻地抱在怀里,王靖玦一直在旁边站着,看着夜清霜柔声的将司徒宁哄睡了。
“变的不是我,而是你。”王靖玦道。
夜清霜看了王靖玦一眼,道:“我只能告诉你,司徒玞和铃儿在一起,别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铃儿?”王靖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愿在宫里多做停留,“多注意卫子千,那才是你在宫里最不能大意的人。”
说完这句话,王靖玦身影一闪,便从偌大的宫殿中消失了,空余夜清霜一人,抱着已经止住哭泣的司徒宁,轻轻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