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地方吗?”
“皇上他……驾崩了!”
“什么?”卫子千脚下一软,险些就要晕过去,“驾崩”两个字的重量太重,打击力度太大,饶是卫子千再坚强,听到她的儿子驾崩的消息,也坚持不住,“你!你再给哀家说一遍!”
“皇上他……驾崩了!”小太监含着哭腔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回事?”卫子千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上面已经被吓出了细密的冷汗,“带哀家前去看看。”
“太后,您小心!”卫子千几乎已经站不稳,但还是强忍着倒下去的感觉,让宫女扶着她前往司徒玞遇害的地方。
司徒玞是被一剑穿胸而死的,死的没有痛苦,表情很安详。
由于皇帝是被刺杀而死的,在卫子千来之前,没有人敢移动司徒玞的尸体。
卫子千上前,颤抖着蹲在司徒玦的尸体旁边,她不敢相信她的儿子就这样死了,她当年为了她的儿子成为太子当上皇帝,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她把先帝的*妃一个一个弄死,把她们的孩子一个一个除掉,手上不知沾了多少的鲜血,她做了这么多,只是想让她的孩子安稳的坐这个皇位,可是为什么最终会换来这样一个结局,难道她所有的牺牲都变成无谓的了吗?
司徒玦!对!司徒玦!
是不是他干的?
当年她手下留情,放了这个傻子一马,才留他到现在,小黛回报的信中虽然并未说明他有什么异样,但若是他足够聪明,懂得装疯卖傻从她手中活命,也自然能骗过小黛的眼睛。
卫子千觉得,杀害司徒玞的凶手就是司徒玦。
卫子千轻轻的拉起司徒玞已经渐渐冰冷的手,手腕上的赤金环不见了。
锁命环锁命,失了锁命环,命自然就丢了。
“难道,这是天意吗?”
卫子千将司徒玞搂进怀中,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司徒玞的脸上。
大钟敲过三声,提醒着众人祭天大典的开始。
“太后,祭天大典开始了。”见卫子千还抱着司徒玞坐在地上,太监冒死提醒道。
卫子千怒道:“祭天?还祭什么天?”
结果祭天大典变成了皇帝的哀悼大会,这也是大邺开国以来第一次没成功举办的祭天大典。全国上下人心惶惶,连朝堂之上都是一片议论之声。
老百姓们关心的是谁杀的皇帝,而大臣不仅要关心谁杀的皇帝,但他们更关心的却是该由谁来当这个皇帝,国不可一日无君,而皇帝无后,虽说丽妃娘娘已怀有身孕并且已近临盆,但她腹中是男是女还不知道,若是个男孩,确实能封为太子,可初生婴儿就立刻登基为帝实在难以使众人信服,若是个女孩,那就更没有用了。
思来想去,皇帝只有一个哥哥,就是司徒玦,是唯一合适登基的人选,虽然是个傻子。
第一个提出让司徒玦登基为帝的人,就是夜铃迩的父亲,权倾朝野的丞相夜胥。
其实对于夜胥来说,不管是夜清霜肚子里的孩子登基还是司徒玦登基,他都没有什么损失。
一个是他的外孙,一个是他的女婿。
卫子千自然是对夜胥这个提议反驳到底的,她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让司徒玦远离皇位,成为一个没有权利的王爷,怎么可能再让司徒玦有称帝的机会。
就在朝堂上为了立谁为帝的事情争论不休的时候,夜清霜却突然破了羊水,立刻要临盆。
卫子千总算抓住了最后一根反驳“立靖王为帝”的救命稻草,她紧张地等待着夜清霜产子的结果,最终好消息传来,夜清霜生了一个男孩。
卫子千立刻为其赐名“宁”,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息事宁人,也告诫朝中大臣不要得寸进尺,此事到底为止。
于是刚刚出生只会啼哭的司徒宁成为了大邺史上最年轻的皇帝,卫子千晋升为太皇太后,夜清霜先前虽不是一国之母,也母凭子贵,由丽妃跳过了皇后的阶段直接成为了太后。
只是短短的几天,大邺变了天。
而夜铃迩还正带着楚天阔千辛万苦地往长安赶,过了云州城也没有去靖王府停留,而是奔着她的目标金蚕谷而去。
当那头皇帝驾崩,丽妃产子,新帝登基的事情刚刚发生,还没有传到金蚕谷的时候,夜铃迩刚好带着楚天阔赶到了金蚕谷。
夜铃迩没有闯过瘴气的解药,只好在金蚕谷外大喊安沉香的名字。
安沉香是金蚕谷里最闲的一个人,自从当了代谷主,便什么活都不用干了,只是坐在那里处理日常事务就好了,但金蚕谷的人又是不外出的,所谓的日常事务只是谷里众人的吃喝拉撒,但他的师兄们全都是自食其力的人,所以弄到最后,落到安沉香头上的就只有管好他自己的吃喝拉撒就好了。
安沉香正想出金蚕谷透透气,便听到有个女人在谷外大喊他的名字。
他不用猜都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出来一看果然是夜铃迩,不过也被夜铃迩身边的楚天阔吓了一跳。
“少将军?铃儿,你怎么同他在一起?”
安沉香是知道当初楚天阔向夜铃迩下春药的事的,也知道楚向赫的体内曾出现过他师父的雕花金针,他还以为夜铃迩是发现了他师父和雕花金针的事情,才把楚天阔抓过来,谁知道夜铃迩却道:“此事说来话长,进了谷再说。”
“不行,你得说清楚我才能放你进去。”
夜铃迩道:“安哥哥,你最好了,我赶了十几天的路,快累死了,你就让我进去休息休息,歇歇脚吧,等我歇够了再同你说。”
“十几天,你是从什么地方赶来的?司徒玦不是去长安参加祭天大典了吗?难道他把你一个人丢在云州城了?可是云州城距这里并不远……”
“我从珩国来的。”
“珩国?”安沉香被夜铃迩的语出惊人吓到了,“你怎么会去珩国的?”
“我都说了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好,你随我进来。”安沉香给了夜铃迩和楚天阔瘴气的解药,带他们进了金蚕谷。
安沉香边走边对夜铃迩道:“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夜铃迩懒得选什么好消息坏消息:“哪个都一样,先说好的吧。”
“大师兄回来了!”
“哦?”夜铃迩可不觉得这个消息是好消息,如果按照她的猜测,同样拥有赤金环的大师兄和皇帝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她将会见到一个不该让楚天阔见到的人,“那坏消息呢?”
“大师兄说他治不了你的脸。”
夜铃迩笑了笑,道:“你说反了,这个才是好消息。”
“什么意思?”
“小师弟,哦不对不对,是谷主,又带了什么人进来?”迎上来的是夜铃迩上次没有注意到的一个人,但那个人却认识夜铃迩,上次夜铃迩表演登天纵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场,并且被她的本领给惊呆了,以为她是天女降世,“原来是天女又回来了。”
好在夜铃迩在楚天阔面前揭下易容后又觉得自己的脸太过于招摇,又重新易容了回去,否则谷里的人是绝对认不得她的。
“什么天女,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这位是?”那个人指着夜铃迩身边的楚天阔。
“我朋友。”夜铃迩笑了笑。
“也是我朋友。”安沉香跟了一句。
“那我干活去了。”那个人看了夜铃迩好几眼,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将要看不见的时候,他又突然朝着夜铃迩的方向喊了一声,“小师弟,大师兄找你过去!”
“我知道了。”
“是谷主,我又说错了!”
安沉香根本不在意什么谷主的称呼,便对那个人挥了挥手,叫他干活去。
“走吧,带我去见见你那个大师兄。”
安沉香领着夜铃迩和楚天阔来到一个小木屋前,那个小木屋挨着金和风的小木屋,建筑风格和金和风的小木屋极为相似,差别只是没有门前的那个叙铃。
安沉香走到门前,还没有敲门,门便突然打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楚天阔在看到那个男人的脸的一瞬间,他原本就软的腿更软了,要不是有夜铃迩扶着,他会直接跪在地上。
“皇……皇上?!”楚天阔原本要喊出口的话最后还是化为无声的口型,只让黑色长衫男人一个人看见了。
那个穿着黑色长衫的男人,手上戴着赤金环,正是先前已在乌屿山祭天大典驾崩的皇帝司徒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