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对吕不韦门下的三千宾客早就眼红的不得了。燕国地处东北,位置偏僻,诸子百家大贤多在三晋和齐国,少有远游到燕者,姬丹心里记得,过两年吕不韦自尽,这些宾客可被嬴政打击的不轻。如果今日能多多拉拢,有此前缘,日后或能将这些人聚到燕国,以这些人的大才,燕国文化昌盛那是自然而然的事,那绝对是燕国之福!
这送行的官吏,在咸阳东门之外,拥挤成一片,姬丹不愿和别人凑热闹,领了门下宾客,远远的在路边恭候。
先是数百辆盛装财物箱笼的大车,在僮仆们的驾驭下,一辆接一辆的过去,然后才是门下宾客的车马,姬丹无论识与不识,都是和范增他们一道躬身行礼告别。这些宾客,谁不认得赫赫有名,风头甚劲的燕国太子丹?加上他身边的那些宾客,多是常在一块饮宴欢聚的。因此也都是恭敬还礼,惜别而去。
不多时,一辆驷马高车过来,姬丹知道这是吕不韦的坐车,上前一步,高声道:“小子燕丹特来相送君侯!”
吕不韦坐在车中,早已得知有人在此迎候,待听到姬丹报名,车夫掀开车帘,吕不韦从车里一哈腰,钻了出来,在长子吕览搀扶之下,下车相见。
姬丹抬头看去,吕不韦今日头戴玄冠,身着黑色宽衣大裳,余外一切配饰皆无,甚是素净,面色虽有些憔悴,仍很是沉静,长须梳的整整齐齐,垂在胸前。见了姬丹,吕不韦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拱手道:“我待罪远行,竟劳动太子远送,我受宠若惊呀!”
姬丹上前一步,很是诚挚行礼道:“君侯劳苦功高,今日竟含冤被贬,丹虽有心,只是无力助君侯一二,甚是惭愧!”
“君侯此去,远在千里,不知何时能再聆听君侯教诲!”
吕不韦久经宦海,这前来送行的,都是一样的客气恭敬,但其中的真假,吕不韦还是听得出来的。姬丹心意拳拳,和昌平君等人一味虚情假意自是不同,吕不韦看着姬丹,心里一阵暖意,道:“太子客气了,日后有缘,自能相见。”
姬丹走近吕不韦,低声劝道:“君侯,此去洛阳,乃天下之中,寒风只怕更盛,君侯年纪高大,还需千万小心风寒!”
“如实在耐不得,我燕北有大山为凭,君侯不妨到燕国一游。小子不才,愿为君侯遮风挡雨!”
吕不韦听姬丹这番语带双关的话,大是惊诧,后退一步,打量一下姬丹,见姬丹双目炯炯,很是诚恳的看着自己,吕不韦很是感动,上前托住姬丹的双手道:“太子盛情,我心领了,如今年老心衰,到了洛阳,也不过悠然林下而已,还怕什么寒风骤雨,日后如有机缘,犬子和诸门下,还望太子多加照拂就是!”
吕不韦聪明绝顶,哪里不知道姬丹所指。离开咸阳,朝中权贵未必能让他安享尊荣已尽天命。但在他看来,以秦国之强,诸侯畏惧,天下只怕无人敢接纳自己。
就算姬丹有此好意,但以燕国之弱,又岂是自己的可托之地!况且自己曾是呼风唤雨,名震天下的人物,四处逃避苟延性命,岂不有损自己一世英名。
故而吕不韦婉然拒绝姬丹笼络之意,只以子孙宾客相托。
姬丹还要再劝,吕不韦一摆手,呵呵笑道:“我心已决,太子素称豪爽,何必再效此小儿女形态?”
“眼下熊启新晋相位,正要立功,太子还是抓住机会,速速归国为上!”
说罢,吕不韦一拱手,和众人行礼,上车而去。
姬丹看着远去的车马,长长的叹了口气,领着众宾客回城。到了府内,待众人散去,姬丹独留下尉僚,悄悄问道:“如今飞燕卫士可用否?”
飞燕卫士,乃是姬丹门下武艺阴狠,善于暗器的宾客组成,当初只选出十五人,归尉僚亲统,嫪毐之乱时,多曾趁机出动,虽有不少斩获,可也折损了几个。
尉僚回道:“飞燕卫士,如今可用者十二人,只要太子一声令下,立刻就可出动。”
姬丹踱了两步,道:“好,既是如此,我要他们去干掉一个人!”
尉僚很是不解,干掉一个人?干掉谁?这朝中权贵,别说刺杀不易,就是刺死一两个,目的何在呢?尉僚劝道:“太子,如今这朝中权贵,个个都有武士护卫,飞燕卫士虽强,恐也难以得手。如有差错,反得不偿失呀!”
姬丹摇摇头,肃然道:“此人不是权贵,可比权贵重要的多!”
“此举事关天下大势,纵然得不偿失,也需冒险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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