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昌文君兵败身死,明日大王要亲自领兵评判的消息,就传到了姬丹耳朵里。
贯高对姬丹贺道:“太子,嫪毐势大难敌,嬴政偏自不量力,要亲自出兵平叛,一旦败亡,定是凶多吉少!”
“以臣所观,太子平日对嬴政甚是忌惮,这回太子可放宽心了!”
姬丹听了,连连摇头,道:“贯卿差矣,只怕这次嫪毐要大败亏输了!”
看贯高、宋意等人都是不解,姬丹笑道:“胜败岂能单论兵马多少!那嫪毐起事,明是靠太后支持,其实仍是借嬴政的王位之力。才能管得住咸阳诸军,对上昌平君也好,对上其他大将也罢,那都也不怕。”
“可嬴政的大王真身到了,嫪毐还靠什么能镇的住军心?”
“就算勉强能统兵出阵,到了战场,只怕咸阳诸军立刻就要分崩瓦解!嫪毐所能用着,不过一些心腹故人罢了,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贯高惊道:“上次赵君走时,太子曾言,如是嬴政自回,门下诸人当立刻撤走,逃回燕国,可是为此么?”
姬丹一笑,道:“正是为此。”
“当时如此说,不过是防个万一罢了,我还真没想到,嬴政果然有此胆略!”
贯高却也不怎么服气,道:“太子,说不定嬴政也是在大臣鼓动之下,迫不得已行之!”
姬丹一摇头,笑道:“不会,不会。这些大臣都是老奸巨猾之辈,此策虽善,但毕竟置君于险地,他们岂肯贸然为大王言之?”
“只怕就是嬴政看的明白,这些大臣为了稳妥起见,都要再三劝谏,也显得自己对大王忠心不二!”说这话时,姬丹不由露出一些讥讽之色。
贯高想想,太子的话果然大有道理,不由甚是佩服。自己要是秦国大臣,虽然明知此策有理,恐怕还真要想太子所说,好好劝谏大王,稳妥为上呀。
太子年幼,竟然如此洞彻人情世故,如太子和嬴政易位而居,想必太子定然亦是如此决断。
姬丹看到宋意在旁,笑道:“大事一定,咸阳城中,也不知道有什么成果!咱们这里,还是趁机捞点功劳吧!”
宋意莫名其妙,道:“咱们能捞什么功劳呀,太子,你虽然也算是君侯,可毕竟是外人,这平叛可轮不到你呀?”
姬丹哈哈大笑,道:“怎么轮不到?他不派我,我不会主动找他?”
贯高拍手笑道:“正是,正是。既然必胜之局,当然要去跺脚助威!况且嬴政正是缺少兵马,太子雪中送炭,就算是只有一块,那也是礼轻情意重呀!”
姬丹见贯高闻言知意,更是大喜,道:“那就劳贯卿大笔一挥!”
贯高当仁不让,取过笔简,运笔如飞,写好了奏章。姬丹看过,赞了一声好,唤过僮仆,卷起封好,用了印章。想了一想,令贯高给昌平君送去。
许久,贯高喜滋滋的回来,倒是昌平君听说此事,对太子高义称赞不已,明日一早,一定报给大王。
到了次日,果然城中各处兵马,都到靳年宫前聚齐,姬丹早令人收拾停当,也带了门下宾客僮仆,往宫前而来。离宫门尚有一里,聚集的兵马已经挡住了去路。既然车马过不去,姬丹索性带了宋意,下车,步行往前走。那些军士,看姬丹服饰,乃是君侯贵人,自然也没人拦他。
姬丹刚到宫前,就听靳年宫内一阵欢呼,紧接着,宫门大开,一队队郎官,手持长戟从里面涌了出来。随后又是嬴政的大王仪仗——旌旗、斧钺、符节、伞盖、车马等等,左右郎官护拥着从宫里来在外面。
宫门之外,早搭起一座三丈木制高台,嬴政车马绕到台前,众郎官团团围定,嬴政从车上下来,沿着台阶,直走到台上。五官中郎将蒙恬,全身盔甲腰悬宝剑,手里捧着大王印玺,随在身后。
嬴政站在台上,四下看时,背后靳年宫楼阁巍巍,雕梁画栋,甚是壮丽。台下触目所及,上万的军士,挺身站立,手中戟戈如林,各色旌旗,在队列中随着风势咧咧飘扬。嬴政看着,一股豪情涌上心头,他正一正冠冕,手按宝剑,跨前一步,高声喊喝道:“我大秦蒙天之佑,国祚昌盛,诸侯不德,正当壮士用命,建功立业之时!”
“岂料嫪毐跳梁小丑,竟敢伤我股肱,乱我国都,寡人乃大秦之王,岂能容此屑小作乱!”
“诸君皆大秦忠良,嫉恶如仇,且随寡人杀回咸阳,斩叛贼之首,以安宗庙!”
“随军之士,皆赐爵一级,生擒嫪毐,赐钱百万!斩杀叛逆,以军功论赏赐爵!诸君努力!”
嬴政大声呼喝,台下侍从郎官,已经率先高喊大王!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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