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算害怕嬴政追究,只要预先策划的好,先重金买通定罪之人,事后嬴政就算闹翻天,也就是杀几个人给自己出气而已吧?
赵姬虽然年轻时,也曾苦难里熬出来的,但毕竟没经过什么大事,这些年,国政有吕不韦这样的十足信重的老臣掌管,先时还有两位老太后最后掌舵。她对这些政治权谋还真是一知半解,听郦生说的如此严重,赵姬心中惊恐万分,已是一片茫然,不由自主的身子一软,坐倒在地,急道:“郦君既知局势危急,不知以何策教我?”
郦生昂然而起,慨然道:“太后,臣既来见太后,自然是要救太后和君侯与水火之间!”
“太后可知这流言从何而起?”
赵太后摇摇头,道:“我既然刚从你这里听知,哪里知道从何而起,但想来也是从熊启那一党中流出来的。”
郦生顺手就是一个高帽戴在赵太后头上,赞道:“太后聪明天纵,闻一知二,臣佩服!”
然后又道;“如今昌平君等人,借整治长信侯,搬动了老华阳来压制太后和大王,如今又造出这等恶劣龌龊之词,来污蔑太后清名。以图借机让大王斩杀长信侯,逼退文信侯。如让他们得逞,那时外有熊启熊颠兄弟掌握朝政,内有华阳老妇掌握内宫,定会让楚人正位大王嫡夫人。只怕大王就成了华阳和熊启等人手中的傀儡,万一不如意,大王的性命就未必保得住!”
这赵姬和嬴政,血肉相连不算,幼年时母子同甘共苦,相依为命,虽说这感情上也喜欢过几个男人,对嫪毐甚至还离不开,但谁也比不上嬴政在她心中的地位。郦生如此描绘嬴政未来的暗淡前景,这赵姬已经是大急,喝道:“休想,任何人都休想夺我儿权柄性命!华阳老不死的,如此恶毒,我岂能放的过她,郦卿,你且说,我该如何做,才能挽救此危局!”
郦生肃然道:“太后,长信侯对太后忠心耿耿,侯府宾客上千,人才众多,当今之计,当然是要救出长信侯,委长信侯以大权,尽数铲除奸人一党首领,让大王亲政之后,能不受奸人蒙蔽,使贤任能,一同六合!”
“楚系奸党,内以华阳为核心,外以熊启熊颠为首脑。只要去此三人,则奸党尽散。望太后留意!”
赵姬不断的点头,只是想起儿子嬴政,这心里很是放不下,问道:“郦卿,如今大王尚在雍城,这熊启兄弟,掌握宿卫兵士,我就算救出长信侯,也难杀此二人。万一两人铤而走险,伤了大王,那可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么?”
“如今长信侯乃是大王所关,我要是赦出来,只怕大王也是难堪呀!况且城中兵马众多,万一有大臣不服,起兵对战,岂不是弄巧成拙?”
郦生忙安慰道:“太后忧心大王,事事以大王为念,臣甚感之。请太后放心,昌平君、昌文君自幼长在秦国,虽为楚公子,根基却是在秦,两人家眷也皆在城中。虽掌管侍卫,但毕竟大臣和宫中卫士,并非两人一党,就算是知道咸阳有变,两人挟持大王反攻或有之,但两人若伤害了大王,则定然立刻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这两位都是聪明人,绝不会出此下策!”
“只要局势真的不利,两人自料再无翻身之地,定束手就擒,以图能先活命,绝不可能来拼个玉石俱焚!”
“只要杀了华阳和其家中宗亲,楚系必受大创,咸阳城由太后坐镇,城中百官和各军,自然稳如泰山,长信侯威望素重,出面掌握大局,那时我等再恭迎大王返驾,如此大事可定矣!”
赵太后点点头,道:“郦卿说的正是!只是大王不在,因是冠礼,亲政。符节尽随大王去了,我虽为太后,无符节只怕不易调动军马将领。”
郦生摇头道:“太后过虑了,这些年来,大臣军将,谁不知太后执掌国政?大王亲政,是在乙酉冠礼之后,这之前,不还应是太后听政么?”
“况且卫尉赢竭,乃是宗室,这次太后为其女赐婚燕国,赢竭对太后感激不尽。太后有诏,卫尉大人定然尊奉不二!”
“内史赵肆,乃是太后国人,这自来到秦国,多蒙太后和长信侯关照,这才得任内史重任,如太后托一大事,赵大人定然挺身应允,绝不会三心二意!”
“中尉麃公,乃我大秦老将,功勋卓著,堪称军中柱石,太后如能善加抚恤,中尉众军自当效忠王室,不会助逆!”
“如此,太后只要斩杀华阳,则大事不足虑也!”
太后赵姬被郦生说的频频点头,这下果然只有要大干一番的冲动,再没了思前顾后的忧虑,当即一拍高几,道:“如此,就请卿拟旨,赦出长信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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