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商自随兄长进了长信侯府,先时还有一些宾客,视兄弟二人为忘恩负义之辈,很是看他不起。对这些冷遇,郦商却毫不在意,他是好武之人,还不像兄长那样恃才自傲,因而很快就在宾客之中交了一些朋友。
相处日久,众宾客都喜他雄迈豪阔的性子,别看郦生更得嫪毐器重,但在宾客之中,这郦商人望却还在兄长之上。待后来接掌侯府侍卫等事,那些府中好武之人,差不多都到了理上的手下。
如今这大堂之中,大多是文士,郦商暴起发难,连斩三名不服的宾客立威,郦家兄弟背后,又是十余名武士虎视眈眈。登时大堂之上鸦雀无声,有胆小的,已经吓的软倒在地。
郦生冷哼一声,喝道:“君侯已被押三日,全府群龙无首,上下人心惶惶,如今,府中宾客已去十之一二。若无人出面担当,长信侯府岂不是成了树倒猢狲散?”
“我亦知道,郭长史乃是君侯所任,正该代君侯做主,可惜郭长史只善于庶务,却做不得大事,如此危急,只能在房中唉声叹气。”
“我受君侯看重,尊为师长,汝等那个不知?”
“况君侯前日曾有交代,但有变故,托我以大事。如今君侯被困在卫尉衙内。我出面掌管阖府大权,正是君侯本意,如有不服者,此三人就是榜样!”
这郦商立威在前,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堂下。郦生这番话,没人敢不听,没人敢打断。细细想来,郦商虽然杀的鲁莽,可郦生这话却没说错。郦生自从被君侯挖过来,这供奉和信重,别人还真比不了。要说掌管府中事务,除了郭成官居其位之外,也就是郦生高了众人一截。而郭成这几日所作所为,这些人都看在眼里,谁都知道,郭成还真不是抗大梁能做主的材料,刚才人家没来之前,自己这些人,不正是想找个能做主理事的人么?
反正自己文比不过郦生,武比不过郦商,没有做主当家的本事,郦生要当家,就让他当好了。听谁的都比没人做主强,况且,也不过就是一时半会的事,一旦君侯出来,再强也得听君侯的不是!
况且,看周围武士凶神恶煞一般,郦商更是手提不断滴血的宝剑,扫视着众人,就算真不服,众人都不是傻子,谁肯再贸然出头。
郦商又一声断喝:“汝等到底如何?”
众人一激灵,离得近的几个宾客,早已拱手为礼,道:“我等愿奉郦君之令!”
有了领头的,其余人也都一起拱手躬身,齐道:“愿奉郦君之令!”
郦生见众人俯首听令,这才脸色一缓,道:“众君不必多礼!”
“某非嗜杀之人。只是如今情势紧急,由不得大家迟疑。待日后君侯出来主事,某定当向君侯负荆请罪。”
“长史郭成,熟知府中庶务,郦商,你去告诉郭成,府中庶务仍有他来打点,不可耽误!”
“无论宾客僮仆,非奉令严禁出入长信侯府。所有精壮宾客僮仆,均有郦商选调,负责侍卫巡逻等事。其余中下舍人,皆在自家房中歇息,不得乱动。上舍之客,留大堂议事。”
众人听了凛然听令。回房的回房,留下的留下,郦商则带着心腹武士,开始再此选拔精壮,以备大用。
郦生请留在大堂的二十来位上舍宾客依次坐了,郦生正色道:“诸君,君侯素日待我等最厚,今日君侯面临生死存亡之机,我等只能竭心尽力以报君侯之恩!”
“当下流言四起,污君侯以谋反之罪,如不能当机立断,君侯必遭不测!”
“我要亲自入宫求见太后,让太后下旨,助我救出君侯,平灭篡权叛党,诸君皆为高才,当早做筹划以助君侯大事!”
这些人,身为上舍宾客,才识都亦超过常人,自知已经深深的打上了嫪毐的烙印,只要是在秦国,自己和嫪毐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荣华富贵都系在嫪毐身上。故而对嫪毐甚是忠心,听郦生如此说,都是慨然应允,郦生对这些人,早已暗中观察许久,对个人才具长短很是了解,当即指定四人协助郦商整理府中上下规矩,自己则选了两个舌辩之士,随自己入宫。
嫪毐身为太后宠臣,除了已推荐出去做官为吏的宾客,这上舍之客,也都荐了几个为宫中谒者,郦生选的这两人都有进出宫门的铁印腰牌,当下备了车马,三人带了六位嫪毐的心腹武士,直奔王宫而来。
如今大王虽不在宫中,但两位太后和后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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