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鼓捣两拨弄的就搞出了那些椅子和燕玉羹之类的新奇物事。可听姬丹信誓旦旦,道嫪毐之乱必然在嬴政冠礼时发生,两人却不以为然。
张耳笑道:“太子,秦王亲政,定会对朝局做一番调整,冲突难免,但要说嫪毐一定在此时造反只怕未必。”
“秦王亲政,这赵太后虽不再代掌国政。但她与秦王母子连心,只怕日后地位更为崇高,嫪毐有此支柱,纵然秦王不喜,也暂时无忧,何必行此大险之事!”
陈余听了,也是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姬丹听了,暗道:张耳所说看起来很有道理,但史上确有嫪毐之乱的事发生,难道是我这小蝴蝶把这事煽没了?
尉缭却摇头道:“不然,太子,张君之言挂一漏万,失之偏颇!”
虽然尉缭子来了以后,很受姬丹看重,掌管侍卫等事,地位似乎还在自己之上,但张耳对尉缭一直有点不太感冒,总觉得尉缭所学甚杂,并无大学问,见尉缭驳他,张耳脸色变得有点不好看,冷声道:“如此,还请阁下指教!”
姬丹却是精神一振,忙道:“请尉卿明言!”
尉缭笑道:“太子,这嫪毐既要作乱,只怕和昌平君一脉有关。”
“臣这些时日,和朝中诸大臣宾客多有交往,以臣所知,虽然秦国朝局并非铁板一块,但无论是昌平君等楚系宗亲一系,还是吕不韦这一脉,都得意于庄襄王即位之后,正是因嬴政年幼才得以掌握大权。”
“目前赵太后高举在上,无非是因她是大王生母而已,如嬴政去位,只怕赵太后立刻就是生死大关。”
“赵太后和嬴政母子至亲,又是休戚相关,嫪毐乃赵太后所信重的宠臣,嫪毐怎么可能去造反,他造反有什么好处?”
姬丹问道:“听说嫪毐与太后生有二子,嫪毐莫非是想杀了嬴政,让自家儿子即位?”
几个人听了都不由失笑,尉缭道:“太子真能开玩笑!”
“秦国宗室子弟以千百计,国祚传承数百年,,怎么可能让外人得了王位?嫪毐若做此想,只怕这厮的头里面装的都是太子的燕玉羹!”
姬丹话一出口,也知道是上了书的当。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历史,要是不给嫪毐扣个大帽子,怎么能证明自己的正确性呢?司马公依靠秦史写史记,当然也是这样来说了。听尉缭拿嫪毐说事,姬丹也笑,问道:“那怎么就一定是和昌平君有关,难道就不会是为了文信侯?”
“太子,文信侯虽然重权,但他老奸巨猾,既然知道嫪毐深受太后之宠,纵然想收拾一下嫪毐,也不过是暗里动些手脚,借刀杀人罢了,可到不了生死相搏的地步,只要有赵太后罩着,就是嬴政也不能轻易害了嫪毐。嫪毐岂会为了他造反!”
“昌平君则不同,昌平君背后可是华阳太后,如今赵太后和华阳不和,华阳虽避居在宫中,鲜少露面。但华阳太后经营几十年,这朝中、宫中,势力可是不小,况且又是年老成精的人物,真要抓住机会反击,只怕赵太后也得不了好去。”
“昌平君等人,早就对嫪毐封侯之事大为不满,如今两人又为了封赏一事更加不和。华阳太后要是和赵太后斗起来,以楚系宗亲在朝堂的势力,只怕大王也要顾忌三分,到时候如不想拼个你死我活,弃子恐怕只能是长信侯嫪毐了。”
“长信侯嫪毐门下宾客不少,自然有人能看得到这点,何况太子早埋下郦生兄弟这一招暗棋在其中推波助澜。长信侯嫪毐,乃是轻燥胆大之辈,一旦局势有变,这厮定然要奋起一搏。”
“嫪毐要动手,他自己实力可差的太远,只怕还是要借用赵太后的大旗行事。”
陈余细细听尉缭讲述,不由点头,对张耳道:“尉兄所思,亦有道理!”
尉缭又道:“虽不见端倪,以臣来看,太子梦中所说的嫪毐之乱,或可起于偶然仓卒之间。这样事发突然,我等又是外人,哪里看得出什么行迹!”
范增在尉缭说时,早已想的通透,遂对众人道:“尉君所言,大为有理!”
“所谓有备无患,我等早有准备,一旦乱起,太子门下武士甚多,自保当然绰绰有余,关键要浑水摸鱼,才该是太子找我们商议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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