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嗯。”
池愿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射出一道隔绝旁人打量视线的阴影,他输着密码,说:“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没事。”
池愿醒得不彻底,手指还在颤抖,跟着输错了两次密码。
他察觉到沈修沅的观察,攥了下手指,抿了下唇,解释:“喝多了就不听使唤。”
沈修沅没出声。
池愿换成左手,继续输密码。
门锁响了一声,池愿这次没输错。
沈修沅的视线依旧落在他还在颤抖的右手,问:“手是怎么回事?”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池愿突然变得异常烦躁,“我说,喝多了,手就不听使唤。”
沈修沅目光平静,慢慢向上,盯住池愿的眼睛,“你的手,是不是受过伤。”
池愿没回答,嗤笑一声,靠在门框,活动着右手腕,调侃道:“如今你对醉鬼的耐心都比对我多了。”
“伤没伤过,重要吗?”
沈修沅不答反问:“怎么伤的?”
“跟你没关系。”池愿冷了脸,抬脚逼近沈修沅,语气不带起伏,“你连家门的密码都猜不到,有什么资格问我怎么伤的?”
沈修沅不断回忆着一路上池愿的动作,他试图找寻池愿手抖的踪迹。
聚会上,池愿一直端着酒杯,看不出来。
车后座光线太暗,他因为池愿的一个吻自乱阵脚,没时间观察。
上了楼,他一心都在哄池愿说出密码,好让自己早些离开,根本没顾得上观察池愿的手腕。
“别想了。”
池愿看出他的思量,转身走进房间,啪一下按亮玄关的顶灯,“你什么也猜不到的,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沈修沅站在原地,猛地抬头,眼底的不可思议久久没能散去。
他抓住池愿手腕的时候没注意,现在仔细一想,池愿的手腕处明显凹凸不平……那是伤痕。
是横跨手腕的,密密麻麻的疤痕。
沈修沅给司机发去一条消息,跟着踏入房门。
他想,短时间之内,他是走不掉了。
池愿头疼得很,就靠招待沈修沅这一件事撑着。
他进厨房洗出两个杯子,才想起来家里没有茶叶。
每次回来都是意外,池愿没打算长住,家里除了必要的洗漱用品,什么也没有。
池愿站了会儿,用水壶接水,撑着洗理台,听水由平静转为沸腾,在咕噜咕噜响的气泡撞出水面的声音中,倒了两杯热水。
沈修沅坐在沙发上,池愿将杯子搁在茶几上,“将就一下,家里没茶叶了。”
沈修沅点头,蹙起眉头开口:“你……”
池愿截住话音,抬眸看向沈修沅,“我喝醉之后脑子不会短路,所以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得。”
他问:“我又亲了你,对吗?”
沈修沅在事实的压迫下,闭上嘴巴。
沉默也是一种显而易见的答案啊。
池愿笑了一声,明白了沈修沅的抉择。
“你跟当年一样,都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池愿落寞地摇摇头,说:“但我不行。”
他曾经满心满眼就这么一个人,这个人长进了他的骨血,占据了他的每根神经,他于黑暗中窥光,做不到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