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通高烧。
池愿学校,公司,医院,法院几头跑,几天时间瘦了十几斤。
还好谢绪争气,高烧退了之后便没什么大事。
树倒猢狲散,能把谢家撑起来的,就只剩他一个人,他要是坚持不下去,谢家就真的成了旁人往上爬的垫脚石。
又半年,案子重审,谢家老大宣判无罪。案子后牵扯的所有人,被池愿和谢绪以雷霆手段收拾干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家剩余资产该清算清算,该还债还债,一通收拾之后,以谢绪做主,谢家老大点头,并入池愿手下发展愈发猛烈的集团。
发展到如今,谢家气运恢复半数,两位老的在宁城颐养天年,谢绪成了池愿身边的一把手,长眼睛的都会称他一句“谢总”。
小少年啊,终归成长壮大,变成了护佑在意之人的保护伞。
只是谢家老大的双腿,谢绪遍寻多家医院,都寻不到半点儿办法。
谢家老大也劝:“断了就断了吧,反正也用不上了。”
谢绪不听,他没办法接受曾经说一不二的大哥变成如今这样,两鬓都生出白发,眼里再没有野心,只剩平静的一滩死水。
提起大哥,谢绪老是会走神,池愿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的声音。
“没有,过几天有位专家回国。我找人拿了预约号,打算带着他回首都看一看。”
池愿“嗯”了一声,重新点了一根烟,“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告诉我。”
“知道。”
谢绪离开前不放心,欲言又止半天,站在门口叹了口气,“你的烟瘾越来越大了,年前体检报告就出了问题,自己注意一点吧。”
池愿没理,吐出一口白烟,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他要回国了。”
“谁?”
嘴快问完,谢绪才反应过来,握住门把手的力道大了些,“沈修沅?”
“嗯。”
谢绪恍然。
他是无意中知道池愿对沈修沅的心思的。
一年前,他们从学校毕业,当晚一堆认识的人聚在一起侃天侃地,说着说着就喝多了。
他得回家照顾哥哥,只喝了个半醉,看着趴了一桌子的人就头疼。
没等他一个个安顿好,池愿先闹起来了。
池愿眼睛红得厉害,将手机攥得死紧,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嘴里重复喃喃:“没了,没有了。”
谢绪吓坏了,凑上去听,问:“什么?”
“断干净了。”池愿哑着声音说。
“?”
池愿恸哭的时候听不进去别人的声音,一味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说自话:“我联系不上他了。”
谢绪怀着疑惑用巧劲儿掰开池愿的手,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拨号界面。
上面写着“沈修沅”三个大字。
一时间,沈修沅和池愿的过往泥石流一般冲出来。谢绪震惊得手抖,一个没注意,不小心将屏幕按灭了。
就这个动作,直接刺激得池愿不管不顾,抱着头无声哭成一团。
谢绪从没见池愿失控成这样,怎么劝都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