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气高,喜欢新鲜感,久而久之,就不会再执着于沈修沅短暂付出的好。
所以他承诺时根本不走心,他无所谓能不能实现,他只需要稳住当下的池愿,让池愿顺顺利利读完高中,走完一条应该走的路。
池愿自嘲地扯唇一笑,“原来这不是骗么?”
他捂住眼睛,深深呼吸一口空气,压住颤抖的嗓音,“无所谓了,反正我根本没有相信过。”
他只是偶尔想起来,会生出某些幸福的错觉。
池愿眨掉眼泪,问:“为什么忽然改时间?”
“不知道。”池御锦烦躁地掐住手心,“我只知道是他临时做的决定,大概上个月吧。”
上个月……
上个月发生了什么呢。
沈修沅醉酒回家,他们接了一个意外的吻。
他坐在沈修沅床边,心里吃了蜜罐儿一样甜。他幻想了告白计划的雏形,告诉沈修沅,盖了戳,他认定他了。
原来,清醒的人不只是他。
原来早在那时候,他藏起来的心思就完完本本暴露在沈修沅面前。
池御锦没见过池愿这样,就算是和池曦决裂,池愿也没有流一滴泪。
擦不掉,糊了整张脸的眼泪。
“池愿。”
“别动。”池愿反应很大,“你别动可以吗?”
池御锦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他喉咙发堵,忍不住问:“池愿,你在怪我吗?”
池愿痛得连唇瓣都在颤抖:“不,跟你没关系。”
“我应该早点回来的。”池御锦没想到池愿反应会大成这样,如果池愿能好受一点,他宁愿把错误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我不该管h国的事情,我不该把你托付给沈修沅。是我的错。池愿,你乖,别哭,冷静一下好吗?”
他的侄子从小就没得到什么爱,好不容易抓住了一点儿,他却残忍地告诉他,时间到了,你该放手了。
沈修沅比他预期的还要负责,将池愿养得很好。
就像把一棵茁壮成长的树,剥离供给它养分的土壤。拔出的根茎连血带肉,池御锦知道,过程必然残忍又痛苦。
“怪我。”池御锦语气不断低迷,“我不该说实现不了的话,更不该把你送到沈修沅家。”
池愿状态很差,他强撑着说了一句:“不是你的错。”
“不是任何人的错。”
“是我自作多情。”
是该这样的。
凭什么他喜欢,沈修沅就得接受。
他太懦弱了,遇见事只想逃开避掉,好不容易主动一次,又因为害怕失败,无能地往别人身上撒气。
他真讨厌这样的自己。
沈修沅又凭什么喜欢呢。
哪有什么温存,不过都是,他的臆想罢了。
越想得通透越难以接受,池愿恍惚迷离,跌跌撞撞从池御锦眼皮子底下跑过马路。
“池愿!”
红灯亮起的一瞬,车辆流动,阻挡住了前路。
池御锦骂了一句脏,黑着脸摸出手机。
“你根本不是忙,你就是想让我给池愿打个预防针。”池御锦浑身气场冷得掉渣,“沈修沅,你打的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