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才钻空子临时化了淡妆来找池愿。
情书都没送出去,她也没必要还带着一脸违规违纪的证据回教室。
她翻翻找找,摸出一包卸妆湿巾,当着池愿的面,对着手机摄像头开始卸妆,说:“反正我也不乐意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还有什么想问的抓紧问吧,当我还你人情。出了这门,我可就不认人了。”
池愿舔了下唇,思索着开口:“我有一个朋友……”
邹韩月翻了个隐晦的白眼,不给面子地拆穿:“你怎么了?”
“不是我。”池愿垂死挣扎,一字一顿强调,“是我的朋友。”
“好的。”
邹韩月换了一张干净湿巾继续擦口红,“总有个不存在的倒霉朋友得背黑锅。继续说,你有个朋友怎么了?”
有个朋友,会因为一个人对别人好而一晚上睡不着觉,会梦里梦外都想围着一个人转,会因为一个人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会自私地希望一个人只对他特殊,会在面对曾经下意识就否认的问题时心虚,会害怕和一个人分离,会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池愿微微愣神。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对沈修沅有了那么多不切实际的盼望。
恍惚过了许多天,等到不得不说出口时再去细数,原来堆砌的过往已然成了高楼。他站在楼下,看见了被他束之高阁的心动。
他总是在逃避,用雏鸟情节来麻痹自己。
他以为,只是太久没人对他上心,所以好不容易遇见沈修沅,才会格外珍惜,不顾一切想要抓住那份好。
直到他终于发现,在他这里,沈修沅和池御锦,和谢绪都不一样。
他不会因为池御锦对别人好就生闷气,像胸口堵着一块石头,又酸又涩。也不会因为谢绪多了几个好朋友,还送好朋友礼物而闷闷不乐。
他会在知道沈修沅开酒吧是为了喻霄,给黑卡也是为了喻霄时,抑郁整整一晚上。
不是雏鸟情结,是没有任何身份立场的占有欲……和超过正常程度的依赖。
答案早在他总是对着沈修沅脸红脑热时就不言而喻。
是他自欺欺人,他把自己逼到逃不开的死角,下作地利用喜欢自己的女生,想从旁人嘴里听到结果。
没有动过心的少年,在十八岁那一年的年初,偷偷喜欢上了一个人。
想通那天,四月一日,春色正好。
附中小路的樱花开得灿烂,风带着花香,吹拂过每一个角落,也吹动了少年心海。
等不到下文,邹韩月心知肚明,她收起手机,左手搭着外套站起身,故作轻松笑笑:“看来我不用再当情感导师了。”
“虽然我爱而不得,但看在你帮我出过气的份上。”邹韩月伸手拍拍池愿的肩膀,“学长,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池愿感谢她的善解人意不再追问,真心实意道:“谢谢。”
“情书送你当个参考,我写了一晚上呢。别丢了啊。”
邹韩月没有多留,喊着好饿,自己离开了教室。
池愿看着情书,最后折起来放进了衣兜。
他想,每一份心意都不该被浪费。
更何况,他和邹韩月是同一类人。
他们最先心动,怀着情意,朝着心爱之人走的每一步,都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