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处优,保养得极好,头发依旧浓密,只夹杂着些许白色,一看就是高寿之相。
今夜,她端坐正中,满面富贵,神采奕奕,对着那些前来拜寿的人频频含笑点头。
今夜,来了两位非同寻常的客人。
第一位是左相周庸,他携其夫人前来,裴子允和裴湛起身迎接。
周庸最近被各种事情缠身,俊逸儒雅的面孔上不复从前的从容,眉间不自觉微蹙,多了几分疲态与不豫。
他将手中的寿礼递给仆从后,便和裴子允含笑寒暄了几句。
二人皮笑肉不笑,满腹算计皆掩藏在皮肉之下。
在场的各位心中各有思量。
谁不知,那兵部侍郎王大人被人扒出了不少见不得人的案子,已被打入牢狱中。
隐约听闻,有几件案子背后有周庸的影子,周庸这段时日自然是在忙着与王大人撇开干系。
京都权贵个个都是人精,对朝堂政事都有着敏锐的察觉力,国公府和周家私底下正斗得你死我活,但两家面上依旧把臂交谈,言笑晏晏,不见丝毫端倪。
京都世家皆来如此,大家都端着面具交往,明面上挑不出任何错处,所有的阴谋诡计、鬼蜮伎俩都藏于暗中。
周庸又去拜见了太夫人,终是以还有要事为由,要先离去。
裴子允和裴湛依旧相送,还未走至门口,便听见仆人高喊:“太子殿下给太夫人贺寿来了!”
原来,今日未时,太子李景玄一行人便抵达了京都。
他匆匆换洗衣物后,便携着太子妃赶来给太夫人贺寿。
裴湛脸上也露出了惊喜,就这样,左相正要出门,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正要进门,二人撞了个正着。
双方俱是一怔。
与左相满脸的疲态相比,太子殿下虽风尘仆仆,却有一股意气风发之态。
周庸清楚地看见,太子殿下脸上的那道疤痕淡了不少,就连他上台阶时的步伐也比之前更为轻巧。
周庸脸色发僵,挤出笑容,几人忙向太子殿下见礼。
李景玄面色含笑,忙道:“不必多礼,孤未时抵达京都,得知今日是姑祖母的寿诞,便赶了来。”
他又含笑看向左相:“左相大人不留下喝一杯么?”
周庸亦笑:“实是家中尚有要事,太子殿下立功凯旋,今日不妨多畅饮几杯。”
李景玄微点头:“那是自然。”
说完,径直往里走去。
周庸坐上马车前,往回看去,只见裴湛和太子击掌而笑,二人相携往府里华堂处而去。
他眉间愈发阴沉,命小厮催马前行。
裴湛和太子边笑边往里走,裴湛笑道:“恭贺太子殿下凯旋,一路还顺利吧?”
李景玄亦笑:“还好,路上虽有阻碍的人马,但一切无碍,孤这次去淮南,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结识了一位学识能力极其出众的小兄弟,过几日咱到青石镇聚聚,我引荐给你认识认识……”
裴湛一怔,笑着应下了。
国公府里张灯结彩,辉生华堂,丝竹声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