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海的背面是……（二）

来的扁水壶的瑞奇回过身去，那是刚从酒馆里出来的芮女士。“不愧是克里斯蒂老师夸赞过的人呢，战斗力果然出色。”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明明刚才还因为瑞奇的捉弄而发火了的。这女人，变脸速度还真是快。

    瑞奇没有做出言语上的回应，只是站在那里，手维持着将水壶放到嘴边的姿势，静静地看着对方。

    “怎，怎么了？”

    在被瑞奇注视了一会儿之后，芮女士终于是意识到了一点儿什么。

    瑞奇还是没说话，就这样看着芮。直到她终于发现了自己左脸颊上的油渍和搭在上面的那块肉。

    “不客气。”

    直到这时，瑞奇那悠悠的声音才在芮的耳边响起。

    能舍身救人的地球自然不会是银河帝国那样的魔怔地球，但就算不是魔怔地球，地球人的素质也是比较低下的。

    在这位芮女士到来风车村之前，村子里也有一个达恩瑞尔工会的调查员，他就是前面芮女士提起过的她的老师克里斯蒂安。

    他在村子里很受爱戴，在他离开村子回国的时候，村民们还特地给他送了一大堆这边的土特产。

    但瑞奇不一样，他和克里斯蒂安并不熟悉，而且也不喜欢这个人，很不喜欢。

    因为他觉得这家伙有点古怪。

    克里斯蒂安在风车村呆了五年，他搭乘着一艘自海平面尽头出现的黑船到来，也同样搭乘着那艘黑船离去。

    那是一艘在瑞奇看来古怪到无以复加的船：船上看不见一个人，黑色的船体，黑色的甲板，只有一扇敞开的舱门，以及一架从船上伸到陆地的桥。

    透过黑船那敞开的舱门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只有朦胧的光影。

    一巴掌打死那个不知名的怪物之后，瑞奇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气，将冰冷的气流吸进自己的鼻腔，然后缓缓呼出，白色的雾气让他的面容变得模糊起来。

    “找我有什么事情？”

    瑞奇把扁水壶首进怀里，“有话快点说，天气这么冷，我正赶着回家呢。”

    “克里斯蒂安先生是我的老师……”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瑞奇直接打断：“这个你已经说过一次了，说重点。”

    “克里斯蒂安老师失踪了。”

    “那关我什……咳咳，我深表遗憾。”

    瑞奇非常及时地收住了嘴，“虽然我对此深表遗憾，但我和你的老师克里斯蒂安先生并不熟悉，所以，我想我对此无能为力。”

    “他和我提起过您，在他失踪之前。”

    原本因无聊而低下头，用脚刨着地面沙土的瑞奇抬起眼睛，看向芮。他并没有比芮高出太多，这女人虽然长得不高但也有一米八五了。

    “我和他之间的交流很少，我是大概一年多以前来到这座村子的，我和你老师克里斯蒂安先生之间的交谈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总共加起来应该也不会超过一百句话。”

    “你也知道，风车村只是一座小村子，村里的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年多的时间连一百句话也说不上，已经算是关系很远的人了。”

    “您曾经提起过永夜之血。”

    “啊？”瑞奇有点茫然，因为他对于这个词真的没啥印象，直到脑子里涌现了他老家那边的记忆——一部他前世玩过的游戏里任务道具的名字。

    瑞奇经常会把他在前世老家那边玩过的一些游戏、听过的真实历史或者野史、看过的文娱作品等等编成故事讲给村子里的人听，村民们都挺爱听的，特别是某些小孩子。

    “啊——”瑞奇原本茫然的脸色变得了然，“永夜之血……”他点点头，“怎么？你老师还真找到那玩意儿了？”

    芮没有回答瑞奇，但从她的表情上来看，应该是真的。对于自己随口讲的游戏道具变成了现实这件事情，瑞奇并不会感到惊讶，连穿越这么劲爆的事情都经历过两次了，区区一语成谶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克里斯蒂安他们所在的世界本来就很符合瑞奇前世一种幻想文化的画风，会有这种符合画风的奇怪东西也并不稀奇。

    永夜之血出自瑞奇第一世的老家，一本名叫《夜族猎人C》的漫画，漫画讲述的是在一个奇幻的宇宙，一个拉迪亚赏金猎人C的故事。

    在那个漫画里，除去‘永夜之血’外，还有着另一种血，那就是‘永日之血’，来自于漫画中的另一个种族：卡迪亚人。

    卡迪亚人和拉迪亚人其实出自同源，但两族关系很差，几乎可以说是死敌。而且互相间有生殖隔离。

    “您曾经说过……”芮在说出这句话之前，似乎有点顾虑，她在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这才缓慢地开口：“它是夜的君王，它居住在没有无限光明的黑暗之中……”说到这里的时候，芮顿了一下。

    “老师在失踪前总是会自言自语，而他自言自语的内容，便是这段话。”芮解释道。

    “所以呢？”

    芮微微颔首，“上个月，在他消失前的那一个星期，我的老师一直都特别激动，一直在他的研究室里转圈，一直在说着“我发现了，我发现了！”

    “然后，他就失踪了，消失地无影无踪，没有任何痕迹留下，就好像他在这个世界上从未出现过一样。”

    “您知道很多东西。”芮向着瑞奇走近了几步，她仰着头，帽檐几乎要戳到瑞奇的下巴，“老师是这么说的，您知道很多东西。”

    “额……”瑞奇后退了几步，“我知道的东西并不多。而且，你好像对于你老师的失踪，并不怎么悲伤。”

    “因为这是老师一直希望的事情，他希望自己终有一天能够殒命在追求未知的过程中，或者是消失在追求未知的路上。”

    “那好吧，你找我说这一大通，也没打算让我帮你找你老师。那你找上我是要做什么呢？如果你是看我长得比较英俊想要搭讪的话，”瑞奇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女士，“虽然你很漂亮，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您知道这个印记么？”

    “你真是女的？你怎么会对我没兴趣？”

    “先生！”

    “不认识。”